虽然阿道夫不会是克莱斯特的对手,但他还是期盼着等到对方痊愈,可以毫不留手的痛快一战。
在艾拉已经成长到不再需要保护之后,他早就有了这个念头,可如今却已经失去了实现的可能。
阿道夫有些茫然的后退一步,扶住背后的一把椅子,但后者却无法支撑他的体重被啪得一声按成一堆碎屑。
可他却并没有在意这些事,只是有些发懵的喃喃自语。
“老东西写了一辈子的墓志铭,现在又要谁替他自己写呢。”
艾拉本人也怅然若失的站在角落里。虽然她曾一度抱着在战斗中杀死对方,或者取得胜利后将对方流放的觉悟来到此地。
但这种结果的突然出现却还是让她觉得空落落的,并非经由自己的双手,而是突兀的毫无征兆的得到了答案和结局。
自己所做的一切准备都白费了,仇恨和恐惧也一齐失去了源头。
“现在的我,又该去做什么呢?”
面对如此巨大的空白,艾拉不禁发出这样的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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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穿黑色礼服长袍的年轻巫师们齐聚在葛拉弥斯庄园偏北的墓区,这个安静的地方从来没有聚集过如此数量的人。
有许多纯血家族,或者外界巫师中有头有脸的人物乘坐黑色马车来到这里,为了给这位近百年来最伟大的巫师送行。
其中有些是和克莱斯特有过合作的过的,而另外的则是早已经从这里毕业的学生。
甚至连那位道尔顿·德米特里也从巴黎赶了过来,这是大炼金术师在离开克拉夫特五十年后第一次返回这里。他已经听说了事情的始末,无言的站在角落里。只是剩余的一点固执让道尔顿仍然不愿意穿上过去的那套教授长袍,只是露出了罕见的肃穆表情,一个人站在宾客区的角落。
麦德斯·克莱斯特的表情灰败,他从一次执行者任务后紧急返回,却没有想过会见到今天的一幕。备受崇敬的长辈离世似乎给他带来了不小的打击。
奥罗拉教授的眼眶隐隐有些发红,虽然她这几年里越来越不赞成那个老人的做法,但毕竟她也已经留在城堡中和对方共同工作了几十年。
令人稍微有些意外的是,即使已经把葬礼的消息散播出去,米雪儿·希伯来也没有在今天回到克拉夫特。
怪异却又悲伤的音乐在墓园和礼堂中奏响,一个打扮得体,举止优雅的人走到了盛放遗体的棺椁前面。
这个梳着整齐金发,打着灰色领结的男人是被传存在异食癖的魔法心理学教授。
在来到克拉夫特任教之前,他似乎是一位修道院的神职人员,不管是现在的身份还是过去的经历都让他适合站在今天的位置上。
在悼词中,汉尼拔教授宣读着艾伯欧特·克莱斯特生前获取的一系列成就,其中任何一项都足以让身处巫师界的个人被铭记在历史之中。
伟大的,智慧的,天才的,独一无二的。。。。。。像这样的形容词不厌其烦,一次又一次的被用来修饰那位先生。
那个老人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透过那些奖章和丰碑,艾拉依然觉得克莱斯特的一切都弥漫着浓郁的雾。
她又想起了与对方见过的最后一面,老人面对阳台下的白石大道和花海露出的表情。
那或许是她有幸瞥见的真实,是迷雾下冰山的其中一角。
冗长的悼词告一段落,男人用沉痛的语气叹息道:
“现在他长眠于此,连旭日也为之昏暗。”
“愿他伟大的灵魂,和他所爱的一切永世长存。”
人群中,一颗颗闪烁的光点向上漂浮将逐渐变暗的云层点亮成纯白的光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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