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场战役中,陪着他的是盛熠的父亲盛阳。
还有那个在艰苦战场中,在哀嚎苦痛的伤兵营中宛如一只翩然飞舞的治愈蝴蝶般的姑娘——盛情。
俗气却很老套的故事。
盛情一次次将他从鬼门关中拉回来,他也在渐渐相处中与之互生情愫。
那时候盛阳在第一次宫宴里就与他的妹妹一见钟情。
他们二人曾不止一次相互打趣,若真有那么一天,二人应当互称妹夫,还是叫大舅哥。
想来想去,最后还是以兄弟相称最为自在。
自从年纪日益增长,身体每况愈下,这段幸福快乐的记忆时不时就会在睡梦中重现。
每每,他都会兴高采烈地醒来,盼望着一切都会和以往一样,有知心的爱人,有义气的兄弟,有体贴的家人。
可清醒后却发现。
知心的爱人被自己逼迫远走,义气的兄弟被自己亲手设计,而体贴的家人?
他唯一的妹妹早已去世。
如今给他剩下的,是后宫中纷争不休的女人们,以及尔虞我诈满是算计的孩子。
现在,他的知心人回来了。
萧念白的手颤得不成样子,握着的白纸哗哗作响。
可他却像未曾察觉般,低声向盛熠问,
“你姑姑她…还好吗?”
盛熠也听闻盛情与眼前的帝王有段情愫,但二人分道扬镳的细节却不甚清楚。
只知道盛情并不希望将自己的行踪暴露在萧念白眼前。
于是他斟酌着说,
“云游四海、治病救人、撰写医书,姑姑的日子虽然艰辛,但却过得充实。”
萧念白摩挲着手里的纸张,似乎透过这张纸看到了那个正一笔一画勾勒、绘图的人。
他低低地笑了一声,似高兴,又似自嘲,
“原来,离开我,她过得竟然如此快乐。”
盛熠看着满脸皱纹,头发花白的老人。
这些年,萧念白对他有利用,但也有真心实意的情感在。
可这些抵不过他觉察出父亲的死与眼前人有关时的愤怒与痛苦。
“不是离开您,是离开这个吃人的皇宫,姑姑才会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