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便是在老爷子六十大寿时,那会儿小姑娘还在上小学,在老爷子面前鞠躬作揖,送上自已亲手做的礼物,获得老爷子的夸赞。
而他手中拿着从麻省理工大学寄过来的物理天才班Offer想要给老爷子的时候,却在大哥跟二哥的嘲讽声中止了步,因为他们说家族生意始终都是姓金的,不可能会给外面的野种。
陈啸天曾经疑惑过自已为什么不能得到父亲的关心和怜爱,为此没少问过母亲。
母亲陈怡敏一心向佛,只是让他跪在佛像前念经,说佛祖普度众生,对每一个人都是平等的,让他一心向善,不要学他父亲做坏事辜负人心。
后来,在他八岁的时候,母亲离世对他打击很大,身体原本就不好,经常生病发烧,照顾他的保姆都急坏了。
之后某天,陈啸天被父亲的部下带走直接丢进他手中的童子军队伍里面摸爬滚打,跟着年龄不一的野孩子们风里雨里地打滚干架,这样的锻炼反而比吃药打针更有效果,短短几个月反而将原本羸弱的身子练得壮壮的。
后面他又被丢进了当地的私立学校上学,全封闭式的管理,每天除了学习理论知识外就是练习武术、射击、拳击、马术等等强身健体的项目,丝毫不会顾忌年龄跟身体质素的高强度训练。
好在陈啸天自已倒也争气,不光学习好,体能也不差,最后还因为文化成绩优异破格被挑选出来参加各种竞赛,过五关斩六将,直到后来出圈,破格被常青藤名校录取。
他觉得自已的努力一定会得到父亲的正视,毕竟比起他那两个同父异母的哥哥来说,他没有一样是会输给他们的。
然而,事实证明,他始终只是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在他们眼中,他就一个备胎,只配在不起眼的地方待着。
像是这样隆重的家庭日,老爷子跟他的两个兄弟是每年都聚的,而他只有在老爷想起来的时候才会让人去跟他说一声,让他回来参加。
一开始,陈啸天的内心也曾柔软过,他念着父子情,谨记母亲的那些话,尽量收起对父亲跟兄长的怨恨,只想着以家人的身份跟他们相处。
可这一切不过是他自已的想法罢了,人家根本没有这样的意思。
在金家,他陈啸天始终就是多余的一个不起眼的人,甚至连金氏的姓都不配,族谱上连他母亲的名字都没有,更别提他这个私生子的。
当他知晓这些,想明白缘由之后,径直走到老爷子面前,问他还曾记得陈怡敏吗?问他强取豪夺之后把人丢之弃之就没有半点愧疚之心吗?
作为一方大佬,即使满头白发,却依旧威严四方的金大海,在众目睽睽之中被最小的儿子这般质问,哪里能够忍得下。
他顿时火冒三丈,随手操起桌上刚刚烧开的滚烫茶壶就朝着陈啸天的胸口砸去,并让他滚蛋,再也不要回来云云的话。
陈啸天的倔强大抵源自名门闺秀出身性子清冷的母亲,他丝毫不躲避,任凭开水在自已皮肤上晕染开,冷笑着离场,成为别人口中的不孝子。
陈啸天从别墅里面出来的时候,金文文从他身后追了上来,口里叫着小叔叔。
陈啸天停下脚步回头便看见穿一个着白底红花裙子的小姑娘,颠颠着两只马尾辫,小跑过来塞给他一瓶药膏,并一脸认真地告诉他,那是爷爷让她给的,交代他回去要好好擦药,不然会起泡的。
陈啸天再一次认真看了看小姑娘,那双眼睛着实熟悉,便笑问她叫什么名字,几岁了。
金文文刚要开口告诉他,就听见身后追来的母亲,焦急地喊着她的名字。
她慌忙跟陈啸天道别,而后转身往回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