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部虽有军队任免、升调、训练之权,但不统兵。
五军都督府统兵,但对军队无调遣权,其调遣之权由皇帝直接掌管。
这些人去朝鲜上任,虽有官兵护送,但关你们兵部什么事?
方宾却不慌不忙,慢悠悠道:“驿站驿道,归我兵部管辖吧?”
“此番前往朝鲜、南越,必然要新设驿站。这些教书先生沿途住宿、安保,哪一样离得开我兵部调度?”
“你说,和我兵部有无关系?”
这理由虽有些牵强,但并非完全站不住脚。
但在吕震和蹇义看来,这理由太扯犊子,为了分一杯羹居然想出如此离谱的理由,也是难为大司马了。
见吕震和蹇义面露不虞,方宾又压低声音,带着几分威胁的意味道:“要么让我兵部加入,分润些许功劳。”
“要么……我就去户部拉上大司徒,一起来说道说道。”
“这凭空多出数千官员的俸禄,户部那边‘统筹安排’起来,快慢缓急,可就有说法了。”
吕震闻言怒道:“陛下亲口下令,俸禄由朝廷发放,你兵部还想拉着户部抗旨不成?”
蹇义也皱眉道:“户部岂会与你胡闹?”
方宾嘿嘿一笑,反将一军:“大冢宰、大司马莫非忘了,如今的户部尚书是谁?”
“是麓潜子,夏维喆!”
夏原吉,字维喆,号麓潜子。
此言一出,吕震顿时像被掐住了脖子,沉默了。
三人心中各自从脑海翻腾起从天幕知晓的未来:夏元吉明年虽会被抄家,但不久便会被仁宣二帝起复,更受重用,是三朝屹立不倒的“钱袋子”。
兵部尚书方宾,因为从评论区得知明年便是寿终之时,还落得个自缢身亡、开棺戮尸的下场,所以非要分一杯羹。
吕震虽得善终,更在方宾死后,兼领户部、兵部,但却在史书留下“无学术、不知大体、为人佞谀倾险、有干济才,而操行无取”的恶名。
若是夏元吉故意用财政手段刁难,朱棣怪罪下来,夏元吉或许无恙,他的前程可就难说了。
吏部尚书蹇义则面无表情,静等礼部尚书思考。
蹇义同样是朱棣左膀右臂,与夏元吉并称“蹇夏”,他不怕夏元吉捣乱。
但他急,急着回家守孝。
永乐十七年十一月,蹇义的父亲蹇源斌去世,蹇义回乡守孝。
但在此期间,朱棣并没有任命新的吏部尚书,而是一直虚位等待蹇义归来。
天幕出现之后,朱棣虽然没有夺情,但派人告知他朝廷要选派士子去朝鲜进行汉化,俸禄由朝廷发放。
让他回来和各部议一议,究竟是授官还是为吏?
又该归哪部管辖?
最终,三人达成妥协。
这批赴朝教书先生的委任文书上,同时盖上了礼、吏、兵三部的大印。
这行为有些出格,甚至有些胡来。
但朱棣由他们胡来,永乐时空都被称作“不正经”了,搞出一份授官文书盖三个部门大印的行为,都显得有些“正经”了。
临行前,太子朱高炽代表朱棣接见了士子,传达了朱棣的口谕:“此去朝鲜,务必要让其风俗文物,做到中规中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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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朝鲜为何不反抗,甘愿任人宰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