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校书,原指唐代才女薛涛,后演变为对有诗文才华女性的代称。
明清时期,代指会诗词歌赋的妓女。
“至少,她们娇嗔着说‘公子真厉害,奴家受不住了’之时,那情态模样,瞧着倒不似作伪。”
此言一出,顿时引来一阵更响亮的、带着心照不宣意味的哄笑,气氛重新活跃起来。
陪着众人说了几个无伤大雅的荤段子后,李文渊神色一正,将话题引回正轨。
“诸君可知,早在先秦之时,各国便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
“国之储君,不可有明显残疾。”
“用后人的话说,这就像打了个预防出错的补丁。”
“若国君不喜嫡长子,无需冒险弑子,只需设法令其意外坠马,或是在脸上留下显眼疤痕,便能理所当然地剥夺其继承资格。”
“反之,若真心属意,莫说脸上有疤,便是腿脚不便,也要力排众议扶其上位。”
“而这样身有残疾却得以继位的国君,日后通常只有两种极端态度。”
“其一,便是比任何人都勤勉于政务,立志要做出一番功业,成为一代圣君,以证明自身价值,堵住天下悠悠之口。”
“其二,便是如后人所说的,心理失衡,索性破罐破摔,恣意妄为,成为昏君乃至暴君。”
李文渊轻轻叹了口气。
“再看咱们当今陛下,虽有足疾之困,却似乎两者皆非。”
“我看啊,他是一心想要效仿世宗嘉靖皇帝的手段……”
“然而,世宗爷虽常年深居西苑修道,看似不理朝政,实则洞若观火,牢牢掌控着帝国运转,从未真正大权旁落。”
“可咱们陛下呢?”
李文渊摇了摇头,话语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失望,“呵,学了个形似神不似,甚至六部堂官空缺过半亦不补授。”
“罢了,此事不提也罢。”
氛围一时有些沉闷。
此时,一向在圈子里以随波逐流、乐天知命形象示人的孙世泽,却忽然挺直了微胖的腰板,脸上带着一种罕见的认真,开口道:“吾立志,要做万历朝的海刚峰!”
“即便不能如海公那般骂醒嘉靖爷,也要尽力而为,匡正时弊!”
海公,即海瑞,
大家更熟知的海忠介公,是因为他谥号为忠介,但现在海瑞还没死呢!
所以自然不可能称海忠介公,只能尊称:海公。
周慕雅闻言,习惯性地想拍拍孙世泽的肩膀调侃几句。
他引用了一句后世之言。
“后人不是有云:若天下人人都是海公,自然政清人和,也就不需要太岳公那样的铁腕权相。”
“可恰恰因为这天下只有一个海刚峰,所以才需要张太岳么?”
“孙兄啊,且不说你做不做得成海刚峰,即便真成了,于这大局,恐怕也是……唉,于事无补啊。”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孙世泽并未如往常那般憨笑附和,反而摇了摇头。
孙世泽目光炯炯地反驳道:“周兄,此言差矣!”
“我细思此言,虽或许是后人有感而发,但其内在逻辑,实则大有毛病!”
这话一出,不仅周慕雅愣住了,连李文渊、吴允文等都惊讶地看向孙世泽。
这个平日里只关心美食、仿佛没什么心事的胖子,此刻竟要发表高论?
孙世泽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积压已久的思考尽数倾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