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连忙擦干净眼泪,瞧出是宫里头来人,不能失了体面。
“不知公公此时来是有何事?”
“陈公公吩咐我送信的,这封信是要尚书大人亲自打开的。”
“夫人,节哀顺变。”
“这封信请夫人收下。”
尚书夫人接过信,她并不认得信上的字迹,只当是陈公公所写的。
小太监临走前,害怕尚书夫人对这封信不重视,后退几步不放心道:“这是陛下所写的。”
尚书夫人惊得立马收好,这信她是万万不敢拆了。
…………
日头渐渐偏移,落下淡淡余晖,勤政殿光亮暗淡。
“王尚书死了。”
陈春的声音恍惚回荡在耳边。
临清持笔的手暂停半空中,与那纸面尚有一小段距离,浓稠的墨滴落于纸上,污了白净的纸面。
他丢下手中的笔,将脏污的纸揉成一团丢弃,烦闷靠在椅上,转动着紫玉扳指。
闭上双眼沉思。
王尚书这人干事不地道,更是借科举名头从他手中骗取银两。
所犯下诸多罪,这样的人死不足惜。
可是!
他已经书信一封让其辞官回乡保全体面。
终究是白费苦心。
若不是念在他替老头子挡过箭,他才不会如此善后。
更何况,谢修远的名声怕是毁誉参半。
“陛下,莫不是还在想着王尚书的事?”陈春小心翼翼,将丢弃在地上的纸团捡起,他瞧着临清这模样,心里也不好受。
“嗯。”
“奴不懂得什么大道理,但也知晓国法无情,做错了事就当受罚。”
“这事……若是王尚书回乡,依旧不会影响他子孙的仕途,可如今他这一死,若不将他所犯的事公布于人,谢修远就要背负逼死朝廷命官的罪责。”
“即使朕一力袒护,也堵不住天下人悠悠之口。”
临清苦恼就苦恼在这,恨不得将那王尚书拉到御前狠狠打一顿。
死前不安分,死后还留这么大的问题给他。
“这……”陈春苦想后,“陛下多虑了,若是让陛下在谢公子和王公子中做选择……”
“朕只是想两全其美。”
“这世上哪有尽善尽美的事,陛下当放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