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点头,他有些好笑,俯下身帮我把脸上的纸条撕下来,“玩纸牌呢,怎么这么欺负小朋友?”
果然我的感觉没有错,佐野真一郎跟他们不一样!
我跟在佐野真一郎身后,他把塑料袋里的东西一起甩到在床上回消息的今牛若狭身上,“今天可是说好了,为了庆祝搬家你请客,别吃到一半又找借口跑了。”
看运动轨迹袋子里的东西应该没有多重,但是今牛若狭却捂住被砸到的胸口发出了一声惨叫,他把脸埋进被子里,闷声闷气道,“我被砸伤了,晚饭去不成了。”
“那我们就把你抬去医院。”
他们作势要闹到一起。
听到医院我想起今天的事,便伸手拉了拉佐野真一郎的衣角,佐野真一郎低头看向我,大约是觉得我这样很累,又蹲下来跟我讲话。
“怎么了?”
明司武臣和荒师庆三已经半抬半拖着今牛若狭往外走了。
“是关于医药费,我会还给你的。”这次我说的没有上午在医院的吞吐了,我已经下定决心要想办法把钱凑够,“我看病花了多少钱啊?”
佐野真一郎看着我,并没有拿我的年龄说事,而是认真问我,“你打算怎么还呢?去找你老爸要吗?”
“真一郎哥哥你们是怎么知道我家里事情的?”
“发现伤痕之后问了一下这里的房东,他告诉我们的。”
我记得房东。
在六岁那年,妈妈奄奄一息躺在地上时,我慌忙跑到屋外求助,敲遍了邻居的门都没人家,绝望之际是来检修水电的房东帮我拨打了急救电话。
妈妈也因此得救了,也是因此不得不继续活在这个地狱里,直到一年后终于忍受不了这一切的她丢下我独自离去。
我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才说服自己不要在那个男人的暴力之下去怨恨独自逃走的妈妈。
为了相信妈妈给我取的名字是真的因为爱。
我告诉自己,一切都是那个男人的错,是他用暴力摧毁了妈妈对我的爱,让她离我而去。
可有时我还是忍不住想。
我果然是个坏孩子吧。
明明妈妈在这个地狱保护了我,可我却会怨恨她的离开,怨恨她松开了我的手,怨恨她不愿问我一句是否愿意跟她一起走。
妈妈一定是看穿了这一点才丢下了我的吧。
而面前的这个少年却摸了摸我的脑袋,微笑着告诉我。
“一直以来真辛苦了,爱子是个好孩子啊。”
讨厌。
我吸了吸发酸的鼻子,告诉自己要忍耐。
都八岁了,怎么可以动不动就哭。
“我不会找那个男人要钱的,我很厉害的,会自己挣钱还给你们的。”
“爱子这么厉害的啊。”
我见他还不肯告诉我到底花了多少钱,有点着急,“我真的可以自己挣钱的!”
身后传来今牛若狭和明司武臣的催促声,佐野真一郎对我眨了眨眼睛贴到我耳边小声说了一句话,然后站起身来骂他们吵死了,一边拉着我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