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
魏渊一夹马腹,战马如同离弦之箭般狂飙而出!
他不再是一名臣子,而是重新回到了那个统帅千军万马、决胜沙场的状态。
身后,百骑精锐如同紧密跟随头狼的狼群,化作一股无可阻挡的钢铁洪流,竟以决绝的姿态,反向冲向他们刚刚脱出的、象征着帝国最高权威的紫禁城!
宫门处的守卫早已被先前一幕骇破胆,眼见这支杀气腾腾的精骑去而复返,如同旋风般卷地而来,竟无一人敢上前阻拦,甚至慌忙向两侧躲避。
马蹄声如惊雷,轰然撞入重重的宫阙之间,踏碎了往日的肃穆与宁静。
魏渊一马当先,目光如冷电般扫过一道道宫墙殿宇,脑中飞速计算着最快的路径。
他的目标明确无比——直扑皇帝所在的寝宫!
绝不能让陛下落入逆贼之手!
任何敢于挡在这条路上的人,无论是谁,皆以叛逆论处,格杀勿论!
气概冲霄,威严盖世,果决如雷!
这一刻,他不是在闯宫,他是在以最暴烈、最直接的方式,去扞卫这个帝国真正的秩序与核心!
在武英殿偏殿那压抑的阴影里,成国公朱纯臣感觉自己像一头被塞进笼子的老狼。
冰冷的甲胄摩擦着他不再年轻的身躯,带来阵阵不适,但他心中燃烧的妒火与恨意却比任何时候都更加炽烈。
时间在死寂中一点点流逝,每一息都如同煎熬。
他竖着耳朵,期待着外面传来魏渊等人踏入陷阱的脚步声,期待着那声预示成功的号令。
然而,他等来的却不是猎物入网的声音,而是宫道远处传来的、一阵不同寻常的、杂乱而急促的脚步声,正快速远去!
“怎么回事?!”
朱纯臣心头猛地一沉,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他。
就在这时,一个派出去的探子连滚爬爬地冲了进来,脸色惨白如纸,声音因极度恐惧而变调:
“国公爷!不好了!魏渊……魏渊他跑了!带着那些大臣正往外冲呢!”
“什么?!”
朱纯臣如遭雷击,猛地抓住探子的衣领,目眦欲裂,
“怎么可能?!他怎么发现的?!吴良佐那个废物!”
巨大的震惊过后,是如同冰水浇头般的彻骨寒意。计划败露了!彻底败露了!
这意味着什么,他比谁都清楚!
谋逆大罪,株连九族!他朱家百年勋贵的荣耀,将在今日彻底灰飞烟灭!
极致的恐惧瞬间转化为了歇斯底里的疯狂。不!
他绝不能坐以待毙!他还有兵!还有这些埋伏的甲士!
狗急跳墙!
朱纯臣猛地拔出腰间的佩剑,因用力过猛而手臂微微颤抖。
他一把推开探子,如同输光了所有赌本的亡命徒,冲出了藏身的帷幕,对着那些尚且茫然、等待指令的伏兵们,声嘶力竭地狂吼道:
“将士们!听令!魏渊造反了!他挟持内阁重臣,欲图谋害陛下!此乃十恶不赦之逆贼!”
他挥舞着长剑,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充满正义与愤怒,掩盖那发自灵魂深处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