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出现,标志着九州地方势力开始出现动摇和分化。
更多的,则是自发前来的浪人武士和农民!浪人们渴望在“王师”中建功立业,洗刷过去的耻辱;而饱受压迫的农民们,则视这供奉着神器的军队为救星,他们扛着简陋的农具、竹枪,甚至只是赤手空拳,带着家中仅存的一点粮食,跋山涉水而来。
一个满脸风霜的老农被带到魏渊面前,他激动地指着佐贺城方向:
“大人!小老儿的儿子就被锅岛家的武士抓去修城累死了!天皇陛下的神器来了,小老儿就算用这把老骨头挖,也要帮王师挖开佐贺的城墙!”
这股来自底层的力量,如同涓涓细流,却源源不断地汇入魏渊的阵营,虽然装备低劣,却带来了巨大的人气和民望。
魏渊的营盘,如同一个巨大的磁石,又像滚动的雪球,规模以惊人的速度膨胀着。
从最初解围岛原时的几千人,短短数日,已膨胀至近两万人!营地里旗帜林立,人声鼎沸,虽然成分复杂,装备参差,但在那面王旗和三神器的感召下,却爆发出一种奇异的、同仇敌忾的凝聚力。
反观佐贺城内,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城外“王师”的规模越来越大,士气如虹。而城内守军则被恐惧、猜疑和绝望所笼罩。
松平信纲严令弹压任何动摇的言论,实行宵禁,甚至处决了几个私下谈论神器的士兵,但这只能让高压锅内的压力越来越大。
终于,在魏渊兵临城下的第七个夜晚,那根绷紧到了极限的弦,断了!
起因可能只是一个士兵噩梦中的惊叫,也可能是一阵风吹动兵器架发出的异响,又或者是谁在黑暗中误将同伴的身影当成了敌袭……
在长期高度紧张、恐惧弥漫、信仰崩塌的环境下,任何一点微小的火星,都足以引爆整个火药桶。
“敌袭!明国人杀进来了!”
“神器发怒了!天照大神降罚了!”
“快跑啊!松平大人逃了!”
“锅岛家开门投降了!”
各种荒谬绝伦、相互矛盾的尖叫和嘶吼,如同野火般瞬间点燃了整个佐贺城军营!
恐慌如同瘟疫般以惊人的速度蔓延。士兵们在黑暗中失去了理智,分不清敌友,只凭本能地挥舞武器,推搡奔逃。
有人想抵抗想象中的敌人,有人想打开城门投降,有人则只想逃命。军营彻底失控,演变成了惨烈的自相残杀和踩踏!
“营啸!”
这个古代军队中最恐怖的现象,在佐贺城内爆发了!这是精神彻底崩溃的体现,是高压下绝望的疯狂宣泄!
“稳住!不许乱!是谣言!”
松平信纲在天守阁上声嘶力竭地呼喊,但他的声音瞬间被下方震耳欲聋的混乱和惨叫声淹没。
他看到自己带来的旗本精锐也被卷入混乱的洪流,看到锅岛藩的士兵像没头苍蝇一样乱撞,看到火光在城内各处莫名其妙地燃起……
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