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同前来迎接的松浦英介等人看懵了。
晋国公?谁?在哪?
不得已,魏渊讪笑了两声,终于说出了自己的身份,并讲出了自己的顾虑,但事情到了这一步,也就没有再隐瞒下去的必要了。
松浦英介等人一听,更觉激动不已!有天朝上国的晋国公在,反抗幕府的大业必然可成!
插曲已过,魏渊目光转向海天之间,萨摩水军溃逃的方向,眼中寒光一闪:
“休整半日!补充淡水和必要物资!明日拂晓,按原计划行动!”
只不过这次,有了李定国这个生力军的加入,魏渊心中的底气更足了。
九州。原城
残阳如血,将原城废墟染成一片凄厉的赭红。
空气中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血腥、硝烟和尸体焦糊的恶臭,令人作呕。曾经还算坚固的城垣,如今如同被巨兽啃噬过,处处是巨大的豁口,坍塌的土石混合着破碎的肢体和武器,构筑成新的、令人绝望的防线。
“主啊!赐予我们力量!惩罚这些背弃您的异教徒吧!”
天草四郎时贞的声音已经嘶哑得几乎无法分辨,却依旧如同最后的号角,在残破的城头回荡。
他身上的白袍早已被血污和尘土染成灰褐色,左肩缠着渗血的布条,右臂无力地垂着,一道深可见骨的刀伤从手肘延伸到手腕。
他右手紧握着一个沾满血迹的简陋木十字架,将它高高举起,站在一处摇摇欲坠的矮墙后。
回应他的,是幕府军震天的喊杀声和更加密集的火炮轰鸣!
“轰!轰轰!”
数门新调上来的大口径“国崩”(仿制葡萄牙佛郎机炮)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沉重的弹丸狠狠砸在信徒们刚刚用尸体和碎石勉强堵住的缺口上。
刹那间,碎石、木屑、残肢断臂混合着凄厉的惨叫冲天而起!刚刚垒起的屏障瞬间崩塌,露出了后面挤在一起的、面黄肌瘦、眼神绝望的信徒。
“杀进去!一个不留!”
幕府军阵后,督战的旗本武士挥刀厉喝。
如潮水般的足轻和武士,踏着同伴和敌人的尸体,嚎叫着从缺口涌入!
“顶住!为了天主!为了我们的土地!”
天草四郎目眦欲裂,挥舞着十字架,就要亲自冲上去。
“天草大人!危险!”
几名忠诚的护卫死死拉住他。
缺口处,战斗瞬间进入白热化。
守城的信徒早已断粮多日,许多人饿得连刀都举不稳,全凭一股狂热的信仰和求生的本能支撑。
他们用削尖的木棍、农具、捡来的刀剑,甚至牙齿和指甲,与装备精良的幕府军搏杀。每一次兵刃的碰撞,都伴随着生命的消逝。
一处断墙下,一个瘦得脱形的母亲紧紧抱着早已饿死的婴儿尸体,蜷缩着。
几个幕府足轻狞笑着围上来,用长枪捅刺,用刀背拍打她麻木的脸。
“异教徒的崽子,死了也是污秽!”
一个足轻啐了一口,用枪尖挑起婴儿小小的尸体,甩向远处。母亲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哀嚎,猛地扑向那个足轻,用尽最后的力气咬住了他的喉咙,被其他足轻乱刀砍死。
幕府老中松平信纲面无表情地站在高处,俯瞰着修罗场般的原城。
一名部将请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