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友,此獠元神已被我镜光锁住本源,戾气也被佛子真言消磨大半。
不若由我带回青城,以太极两仪之力洗练其污秽,镇于镇妖峰下,做个看守山门、磨砺心性的童子,也算给它一个将功折罪、重归正途的机会?总好过魂飞魄散,彻底湮灭。”
松涛目光扫过那挣扎的玄蛇元神,又看了看鹤鸣,微微颔首:
“道友慈悲,处置得当。以太极之力化其戾气,以山门清气养其灵性,若能导其向善,不失为一场功德。”
“善!”
鹤鸣不再多言,手中掐诀,对着烛龙日月镜遥遥一点。
镜面之上,日月虚影交替轮转,一股强大的吸摄之力骤然爆发!
那被混沌镜光定住的玄蛇元神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身不由己地被摄入镜面之中!
镜面如同水波般荡漾了一下,隐约可见一条小小的黑蛇虚影在其中徒劳地冲撞,随即被镜中流转的太极青光与日月之力牢牢束缚、镇压。
鹤鸣袖袍一卷,烛龙日月镜化作一道流光没入其袖中。他淡然道:
“此孽元神污秽尚需时日洗练,待戾气尽除,灵智初开,便是我青城山镇妖峰下,一守山门童尔。”
众人见此,皆感鹤鸣老祖手段通天,处置亦合天道,既彰显了仙家手段,又暗含一丝教化之德。
那玄蛇元神(未来的守山童子)被收,也彻底断绝了九幽会首座最后一丝复起的可能。
唯有那镜中小蛇眼中,一丝极难察觉的、深埋的怨毒幽光,一闪而逝,为未来埋下了一丝微不可察的变数。
就在这时,松涛脚下的七彩莲台与鹤鸣周身流转的太极青光缓缓收敛。
两位上古大能的身影飘然而下,如同两片不着力的鸿羽,落在了佛子金身前方不远处。
佛子金身(子墨元神)的目光落在眼前这两位身影上——清瘦古拙、仿佛与山石同化的老僧;白发如雪、仙风道骨却又透着岁月沧桑的道人。
一种源自灵魂最深处、跨越了时间长河的剧烈悸动,如同尘封万载的火山骤然喷发!
无数被轮回迷雾重重封锁的记忆碎片轰然涌现!不再是万年前佛国莲座下的片段,而是…清晰无比的、属于现代青年子墨的记忆!
雾中山,接王寺。深秋时节,古刹钟声悠扬回荡,金黄的银杏叶如同碎金铺满静谧的庭院。
禅房内,檀香袅袅。一位身材异常高大魁梧、面容刚毅如石刻却带着深深刻入骨髓的慈和、身着洗得发白灰色僧衣的高天老和尚,正盘膝坐在蒲团上,目光如炬地看着自己…那目光,严厉中蕴含着期许,正是眼前的九老洞主——松涛!
凤栖山,光严禅院。春日暖阳,古刹诵经声悠远。一位气质温润如玉、眼神深邃睿智的登宽大师,正俯身看着在藏经阁中潜心读经的俗家弟子——子墨…那温和的教诲,智慧的引导,与眼前这位青城老祖——鹤鸣的身影,完美重合!
正是眼前这两位威震上古的峨眉九老洞主松涛,和青城老祖鹤鸣,在现代社会中的化身!
“师…师父?师叔?!”
佛子金身那万载修持、本应如如不动的佛心,此刻却掀起了滔天巨浪!
那属于佛陀的威严与沉静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属于子墨、更属于刘睦的、难以置信的惊诧与源自灵魂本源的孺慕之情!
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穿越千年已是逆天奇缘,而现代社会雾山古寺中严厉敦促自己修行的师叔(高天松涛),和凤栖山光严禅院中谆谆教诲、如师如父的师父(登宽鹤鸣),竟是眼前这两位在上古便已踏入仙佛之境的大能行走人间的化身?!
松涛(高天大和尚)看着佛子金身眼中那熟悉的、属于少年刘睦的惊诧和孺慕,古拙如同石雕的脸上,竟缓缓绽开一丝难得的、如同坚冰消融般的温和笑意。
他微微颔首,声音低沉而带着洞悉一切的沧桑:
“师侄,万载轮回,红尘万丈炼心,可还记得雾山接王寺后山,那株老桂树飘落的冷香?”
鹤鸣(登宽大师)更是捋须轻笑,眼神中充满了看破万古的智慧与对晚辈的慈爱:
“子墨!哦不,历经劫波,佛果终成,如今该称一声‘佛子’了。
凤栖山光严禅院那穿林而过的晨钟暮鼓之声,可曾入你梦回?一世为师,万世缘牵。
你以凡胎俗骨行菩萨道,于浊世中普度苍生,历经磨难却未改初心,为师…甚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