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一步踏前,玄色官袍无风自动,一股凛冽如西伯利亚寒流的杀气轰然爆发,瞬间笼罩了整个朱雀大街!
“尔等不思己过,反聚众胁迫,咆哮法场!妄图以所谓‘祖训’、‘士心’混淆视听,对抗国法!真当本官这司隶校尉的剑……不利吗?!”
“呛啷——!”
一声清越刺耳的龙吟!
子墨腰间那柄象征着司隶校尉无上权威、御赐的“獬豸”青铜长剑,骤然出鞘!冰冷的剑锋在正午的阳光下,划出一道凄厉的寒芒,直指台下状若疯魔、兀自嘶吼的谢冰!
“陈郡谢冰!”
子墨的声音如同九幽寒风,带着宣判般的冷酷无情,
“教子无方,纵子谋逆!咆哮法场,藐视国法!更兼身为世家魁首,行此断农困民、逼死人命之恶!数罪并罚,罪无可赦!当灭三族!”
他的目光扫过郭璜等人瞬间煞白惊恐的脸,最终定格在谢冰那因极度恐惧和难以置信而扭曲的面孔上,一字一句,重若千钧,响彻云霄:
“本官今日,便以尔之头颅——”
剑光,如匹练惊鸿,骤然斩落!
“——正国法!安民心!”
噗嗤!
一声沉闷而令人头皮炸裂的利刃入肉声!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谢冰那双充满了怨毒、疯狂、以及最后时刻骤然涌现的无边恐惧的眼睛,猛地瞪大到极致,死死地盯着子墨。
他张着嘴,似乎想发出最后的诅咒,却只有大股大股粘稠的、带着泡沫的鲜血,从喉咙的断口处狂涌而出!他引以为傲的、象征百年门阀家主身份的玉冠,被凌厉的剑气劈成两半,连同花白的头发,四散飞溅。
那颗苍老、惊愕、写满不甘的头颅,在无数道骇然欲绝的目光注视下,高高飞起!划出一道短暂而凄艳的血色弧线,滚烫的鲜血如同喷泉般从无头的脖颈断口处激射而出,溅落在冰冷光滑的青石板上,发出“滋滋”的声响,迅速晕开一大片刺目的猩红。
咚!
头颅沉重地砸落在郭璜那双镶嵌着明珠的锦靴之前,滚了两滚,沾满尘土和血污的脸正好朝上。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空洞地、直勾勾地“望”着脸色瞬间惨白如金纸、浑身不受控制剧烈颤抖起来的郭璜!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整个朱雀大街,数万人聚集的庞大空间,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扼住了咽喉。
所有的喧嚣、议论、鼓噪,在那一剑斩落的瞬间,彻底凝固!只有风吹过旌旗的猎猎声,以及那无头尸体颓然倒地的沉闷声响,格外清晰,敲打在每一个人的心脏之上!
所有的目光,都死死地、带着无与伦比的震骇与恐惧,聚焦在法台之上。
子墨缓缓收剑。
冰冷的青铜剑锋上,粘稠的鲜血顺着血槽蜿蜒流下,汇聚在剑尖,一滴,一滴,沉重地砸落在青石板上,溅开小小的血花,声音清晰得令人心胆俱裂。
他看都没看脚下那具还在微微抽搐的无头尸身,目光如同万载寒冰,缓缓扫过台下那十一位面无人色、抖如筛糠、几乎瘫软在地的世家家主。
最后,那冰冷刺骨、蕴含着无尽杀机的目光,如同两柄无形的利剑,越过谢冰那颗滚落脚边的头颅,牢牢钉在了郭璜那张失去了所有血色、写满惊骇与难以置信的脸上。
子墨沾血的剑尖,缓缓抬起,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威压与审判般的冷酷,稳稳地指向郭璜的咽喉要害。
那冰冷的声音不高,却如同九幽寒风吹过,清晰地回荡在死寂的朱雀大街上,钻进每一个人的耳朵里,带着铁锈般的血腥味:
“谢冰已伏诛。”
“下一颗……”
剑尖,距离郭璜的喉结,只有三寸之遥。冰冷的锋锐之气,几乎刺破肌肤。
“该你了。”
“郭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