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您在看啥?”梁大海凑过来,好奇地盯着那枚造型别致的暗器。
张经纬猛地回过神,迅速将飞镖紧紧攥在手心,强压下翻腾的心绪,语气尽量平静:“没什么,是个暗器,样子有点怪。大海,你把它收好了!回去再研究!”他需要一个绝对信任的人保管这个惊天秘密。
“是!”梁大海不疑有他,小心接过飞镖,贴身藏好。
“少爷!这里有血迹!”王二狗在通往另一条通道的入口处发现了新的线索,几滴尚未完全干涸的暗红色血迹,一路滴向黑暗深处。
“追!”张经纬眼神一凛,当机立断,“顺着血迹追!钱明,你留下!想办法把这火灭了!能救多少证据是多少!”他必须分兵,火势蔓延可能堵塞退路。
钱明看着周围跳跃的火焰和浓烟,又看看那深不见底的黑暗通道,脸上露出惧色:“啊?少爷……咱们能一起吗?就……就留我一个人在这儿……我有点怕……”
张经纬看着钱明那可怜巴巴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你个大男人,嘤嘤唧唧的……行吧!大海,你留下陪他灭火!务必小心!”
“好嘞!少爷放心!”梁大海拍着胸脯保证。
张经纬、王二狗、木头三人不再耽搁,顺着那断断续续的血迹,如同猎犬般追入了未知的黑暗通道。
---
血迹将他们引向了一处更为广阔、也更为压抑的溶洞空间。这里穹顶高耸,仿佛连接着地心。最引人注目的是溶洞中央,一根需要十数人才能合抱的、如同定海神针般的巨大石柱,拔地而起,直插黑暗的穹顶,散发着亘古洪荒般的压迫感。
而此刻,就在这巨大石柱的基座旁,上演着一场惊心动魄的对峙!
只见一个身穿染血札甲、身形有些踉跄的年轻人,正用一柄寒光闪闪的短刀,死死抵在一个身着道袍、狼狈不堪的老者(沈开阳)的咽喉上!他脸色苍白,显然受了伤,但眼神却异常坚定锐利,带着一股视死如归的决绝。
在他们周围,十几名身披精良札甲、手持利刃的士兵,形成了一个严密的包围圈,为首者正是庞鹿!他脸色阴沉,眼神复杂地盯着被劫持的沈开阳和那个不要命的年轻人,似乎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
张经纬一眼扫过全场,目光在庞鹿身上停留,带着冰冷的审视:“庞鹿……”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他的目光随即落在那个劫持人质的年轻人脸上,瞳孔猛地一缩,失声道:“陈建雄?!”
王二狗也看清了那年轻人的脸,惊讶道:“少爷,您认识那个人?看着文文弱弱的,像个书生,居然有如此胆魄,敢劫持妖道!”
张经纬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缓缓点头:“一个……故人。”他心中念头飞转,陈建雄就是千面说的学弟?还和沈开阳、庞鹿搅在一起?
木头则摩拳擦掌,压低声音问:“少爷,现在咋办?要上去帮忙吗?”
张经纬目光扫过场中僵持的局面,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不急,先看看戏。”
他带着王二狗和木头,如同幽灵般悄然靠近,选了一处能俯瞰全场、又有石笋遮蔽的阴影处站定,静观其变。
场中的僵持仍在继续。
沈开阳被冰冷的刀锋抵着喉咙,又惊又怒,声音嘶哑而色厉内荏:“小辈!你已经无路可走了!放了我!我……我可以发下毒誓,放你一条生路!否则……玉石俱焚!”
陈建雄的手臂因失血和用力而微微颤抖,但刀尖却稳如磐石,他冷笑一声,声音带着一种殉道般的平静:“放了你?然后等着被你的人乱刀分尸?或者变成你丹炉里的‘仙药’?哼!与其如此,不如拉你这祸害一起下地狱!也算为民除害,死得其所!”他的眼神中没有任何对生的留恋,只有冰冷的杀意和决绝。
沈开阳被他这油盐不进、一心求死的态度气得七窍生烟,破口大骂:“疯子!你们心学的人都是疯子吗?!为了那点虚无缥缈的‘心境’,连命都不要了?!值得吗?!”
陈建雄不再理会沈开阳的咆哮,他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凝聚全身的力量和信念,仰起头,对着溶洞黑暗的穹顶,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一声震彻心扉的呐喊:
“知行合一!革故鼎新!”
这八个字,如同洪钟大吕,在巨大的溶洞中反复回荡,带着一种震撼人心的力量!
就在这呐喊声余音未了之际!
一个带着戏谑、却清晰无比的声音,突兀地从侧上方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