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办婚仪好,等重办了婚仪,是不是就可以规划着要个孩子了?”
阮祺:“……”您还没放弃呢。
“早着呢,”阮成丰接话道,“我已经托人算过了,下月底是个吉日子,成亲前两人要分开住,不能要孩子。”
“分开住?”这回连阮祺也望了过去。
“必须分开住,”阮成丰斜睨着他,“既然打算重办婚仪,一切自然都要按规矩来。”
“房间已经收拾妥当了,你直接搬回家住就行,到时月底旧宅也修好了,正好一顶花轿抬过去。”
“你大伯说得对,”董念也赞同道,“先搬回家,也不拦着你们平常见面,只是夜里睡觉时要分开。”
阮祺与清珞面面相觑。
家里的事向来是这样,若只是大伯决定了,说不准还能更改,可一旦伯母也下定了决心,那便再没有转圜的余地。
傍晚收摊后,阮祺被伯母盯着收好了行囊,一步三回头从神庙里搬出来。
走前抓着清珞叮嘱,让对方每日别忘了吃药,夜里临睡前记得关窗,还有山里风凉,一定要把被子盖好。
董念怒其不争,伸手拽了阮祺一把:“行了,就分开几日,有这么难舍难分吗?”
阮祺抿着唇,依依不舍跟着伯母离开。
家里卧房还给他留着,明明才过去没多久,望着自小居住的地方,阮祺竟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大伯倒是十分高兴,甚至给他换了新的被褥。
湖蓝色的棉被,无论面料还是棉絮都是簇新,软绵绵,带着干净的气息,阮祺却是难得没了困意,翻来覆去许久依旧无法入眠。
快到二更时,忽然听见窗外传来细微的声响,仿佛有人在用手轻敲木制的窗棂。
阮祺迟疑着起身开窗,还没来得及惊呼出声,就被外面人一把捂住嘴巴。
“你……”
惊恐褪去,阮祺杏眼抬起,目光中露出欣喜神色。
窗外人轻笑了下,朝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阮祺连忙颔首,将嗓音压到最低:“你怎么过来了?”
“你有件里衣忘带了,我给你送来。”清珞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轻声道。
阮祺顿时脸颊发烫。
的确是忘带了,当时伯母催得紧,他只来得及将平日换洗的衣裳装好,直到傍晚洗漱后,才发觉没有新的里衣替换。
不愿意穿脏衣服,阮祺只能凑合换了幼时的里衣,袖口和衣摆都短了一节,露出白皙的手腕。
“其实明天拿也行的,夜晚山路不好走,来回跑一趟多麻烦。”
阮祺垂头扯着衣摆,却是把领口露了出来,只能又手忙脚乱掩住衣襟。
“嗯,”清珞凑近,帮他将衣摆抚平,“不只是来送里衣,睡不着,所以想来看看你。”
熟悉的气息落在唇边,阮祺心跳如擂鼓,两人间隔着一道窗,却让他有种做贼心虚的错觉。
“等,等一下!”
心跳越来越快,脑海里也成了一团浆糊,察觉到对方逐渐靠近,阮祺连忙叫停。
大伯和伯母就在外间隔壁的卧房里,伯母歇得晚,通常要忙到三更左右才会入睡。
两头屋子不隔音,若是这时候被发现了,非挨骂不可。
然而怕什么来什么。
阮祺衣襟都快敞开了,突然听到外面传来推门的响动,吓得一把将窗户关紧。
“砰”的一声响。
董念举着盏油灯,皱眉环顾四周:“夜里不睡觉,跑到窗前做什么?”
昏黄的火光照来,阮祺背着身,磕磕绊绊道。
“外、外面有猫在叫,我我我过来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