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迎太宰——恭迎宋国公——恭迎兹丕公——”
官员们夹道跪迎,一路山呼,气势十足夸张。
紫川当地的官员从地上爬起来,赔笑道:“太宰,您远道而来,下臣特意准备了燕饮,为太宰接风洗尘!”
燕饮就设在紫川山庄之中,莺歌燕舞,奢靡无比,看来当地的官员是下了血本儿,刘非还发现,当地的官员一直在与沈兰玉通气。
想必是沈兰玉拖延时机不成,又想用糖衣炮弹来腐蚀众人,觉得把大家伙儿伺候的服服帖帖,舒舒服服,紫川山的矿产,便可以好商量。
“太宰请看,”当地的官员谄媚的道:“这是下臣特意为太宰准备的舞蹈,这些子伶人,都是精挑细选的能人。”
丝竹之音而起,一行伶人踏着乐声入内,竟是一个个身材高大,臂膀强壮的壮汉!
刘非身为天官大冢宰,在升平苑中见过无数的伶人,也算是挑选过码子之人,却从未见过这般“奇特”的伶人。
这些伶人有的围块破布,有的袒露着手臂,有的干脆只穿下裳,有的干脆没穿下裳,随着音乐上下起舞,白花花、古铜色交相呼应,简直……
辣眼睛。
当地的官员知晓刘非不近女色,那便是喜好南风,于是招来了一把子强壮的嬖宠,扮演成伶人的模样,到燕饮上群魔乱舞,一个个想要吸引刘非的注意力。
强壮的伶人们舞了过来,哗啦袖袍一甩,扫着刘非的面颊蹭过去,还不断的给刘非抛媚眼,时不时展露着自己丰满的肌肉。
刘非坐在席上,平静的看着那些夸张的肌肉,这是抹了多少油,看起来如此油光光,怕是连蚊子都要打滑。
嘭——!!
一声巨响,一口宝剑突然掉下来,直接砸在那想要靠近刘非的粗壮伶人脚面上。
“啊——”
粗壮的伶人惨叫一声,疼的一屁股跌在地上,抱着自己的脚丫哀嚎。
众人都被掉剑的声音惊到,转头去看,只见一个末流背剑官,他分明站在队伍的最后,竟然将宝剑掉的那么远,正好掉在了最前面,说是掉,不如说是扔,且准头极佳。
正是梁错!
梁错伪装成背剑官,除了刘非,其他人都不知晓,梁错看着那些子壮实的伶人在刘非面前,舞啊舞啊,上蹿下跳,又甩袖子又扭腰,实在是酸不过,冒着被发现的危险,“一不小心”,将宝剑掉了下去。
梁错垂着头,避免众人看到自己的模样,故意压低了声音,好似很本分很害怕,道:“卑将失职,惊扰了太宰,还请太宰责罚。”
刘非挑眉看向梁错,唇角一挑,道:“你是失职,连口剑都背不好,你还能做甚么?”
梁错也是演上了瘾,瑟瑟发抖的道:“求太宰原谅,无论太宰如何责罚,卑将都毫无怨言。”
“哦?”刘非笑道:“毫无怨言,这话可是你说的。”
“是,”梁错道:“自然是卑将说的。”
刘非站起身来,走到梁错面前,突然出手,一把拽住梁错的介胄道:“那……便惩罚你来伏侍本相。”
说罢,拽着梁错离开。
那些伶人目瞪口呆,他们舞得如此卖力,竟比不上一个笨手笨脚,把宝剑掉在地上的背剑官!难道……难道太宰更喜欢笨拙朴实一些的?
刘非拽着梁错离开,进来下榻的屋舍,刚关上门,梁错便将刘非压在门板上,亲吻缠绵而下,两个人吐息纠缠在一起。
“太宰,”梁错沙哑的道:“要如何责罚卑将?”
梁错显然还没有扮演过瘾。
刘非纤细的手指,顺着梁错那朴实的低阶铠甲慢慢下滑,轻声道:“本相,要睡了你这个小卒。”
刘非离开,沈兰玉气得丢了杯子,呵斥道:“跳得甚么乱七八糟的,都下去!”
那些伶人果然都是沈兰玉指使当地的官员找来的,本想伏侍刘非,让他乐不思蜀,哪知刘非一个也没看上,竟看上了自己身边的小兵。
沈兰玉心情不佳,他是带着任务来的,太夫人有言在先,紫川山庄不能这般拱手让人,要不然拿银钱,要不然拿丹砂矿,总之要拿一样,宋国公府可不能白白吃亏。
沈兰玉起初以为这件事情有油水,可以赚一些,哪知刘非油盐不进,实施起来如此困难险阻。
沈兰玉心中焦急,万一完不成任务,太夫人必定责罚,届时少不得被打骂。
“好!好!”
就在他心烦之时,旁边的梁多弼还在拍手,看到热闹的场面,又是饮酒,又是吃肉的。
沈兰玉蹙眉,他平日里虽与梁多弼走得很近,两个人看起来是狐朋狗友,总是同进同退,但其实沈兰玉顶看不上梁多弼,觉得梁多弼只是一个纨绔,若自己姓梁,必然比他风光百倍,梁多弼也便是运气太好,十足会投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