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吕大山已经死了。
脸色灰败,头上破了一个大洞,鲜血糊满了他大半张脸。
他像其他死去的人一样,倒在地上,后背上插着一把刀,却依旧努力的抬着头,看着枯井的方向。
阿梨“哇”地一声大哭起来,却又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把哭声憋了回去。
她既害怕又难过,不知所措的在原地站了好久。
直到天色渐渐暗下去,城里又起了雾。
她胡乱的从废墟里翻出一根棍子,紧紧握在手里,然后踉踉跄跄的往外面走去。
……
夕阳穿透窗棱照进屋内,暖暖的洒在身上。
小姑娘坐在桌边,手里用力捏着一个枇杷,黄色的果肉和汁水已经浸满了她的双手。
叶安年轻轻拍拍她的肩膀,温声开口:“都过去了,阿梨,你现在在这里很安全。”
小姑娘咬咬唇瓣,白着脸点了点头。
这么多年过去,她从不敢去回忆那天的事。
又或者说,出于身体对她的保护,自那天之后,她就自动模糊了那天的事,只记得大火,大火烧了整座城。
“那后来呢,你是怎么找到你爹的?”
“阿梨在倒下的墙里把爹爹挖出来了。”小姑娘眨眨眼,似乎从恐怖的回忆里挣扎了出来。
“爹爹出去干活,第二天才回来,躲过了一劫,可是为了找我,他被坍塌的墙砸断了双腿。”
但好歹是保住了一条命。
从此,两个人便被迫留在了这座无人的破城里,相依为命,这一过就是七年。
“来。”江竹端着一碗清甜的枇杷银耳羹从外面走了进来。
“擦擦手,吃点东西。然后把这个签了。”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一旁的子妤停了笔,把一份以温梨的口吻叙述的状书拿给江竹。
江竹接过来仔细看了一遍,等看完,拿过桌上的印泥,和状书一起,推到阿梨面前。
叶安年看着这一幕,总觉得他们像是拐骗小孩儿的坏人。
见他皱眉,江竹问:“怎么了?”
叶安年摇摇头,想了想,还是道:“还是要跟她说清楚,总得让她知道自己签的是什么。”
“好,”江竹点头,“十二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