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活该!”
一直都不吭声的谢柔一脸鄙视,“手里有点权利就膨胀得厉害!忘记了以前的苦日子。”
“你这孩子说啥呢!我哪里忘记之前的苦日子了?老子穿的秋衣,都满是破洞……”
谢建国不乐意了。
别人说自己膨胀,他不在乎。
可自己这个当爹的在闺女眼中要是形象不好,还怎么当爹?
虽然一直以来谢建国在谢柔这闺女面前,根本就没有什么当爹的威严,管不了“要上天”的闺女。
“爸,以后不要出去喝酒了。”
谢威叹了口气。
他知道谢建国为什么要出去喝酒,即使谢建国不愿意,也会有无数人主动想要把他拖下水,现在还是刚改革开放,蓉城这边不如沿海,要不然各种糖衣炮弹之下,谢建国指不定就栽了——翻不了身的那种。
尤其是生活作风问题。
为什么相信便宜老爹没有犯生活作风问题?
要真犯了,上面不会让谢威回来。
甚至连收礼物,谢威都不允许。
不过每次各种物资,厂里的负责人往家里送以及喝酒,谢威是不管的。
他了解谢建国的性格,如果这方面也限制了,那谢建国就不只是要这么点东西了。
一个为了给儿子争取回到城里敢把自己弄伤、为了儿子上大学直接捉厂长奸的“老实人”,如果一旦开始收了贵重礼物跟钱,收不住手的。
唯一收的贵重礼物,是学校“奖励”给谢威的那件貂皮大衣。
“啊?不喝酒?你知道我为什么喝的……”
谢建国愣了。
现在天天在酒桌上,几乎已经成了他的工作跟生活。
厂里发展要更多支持、更多政策,得喝酒;要想挖别的单位的人,得喝酒;要应付众多想跟红光厂合作的单位,依然得喝酒……
“情况有了变化。回去咱们慢慢说。”
谢威默默地叹了口气。
“出事了?”
原本慵懒瘫坐在座椅上的谢建国陡然坐直了身体,一脸担心地看向儿子。
见谢威也不吭声,心中不由更担心。
“我说怎么突然带我回来呢!还说什么让我去中科院数学所……感情是谢厂长膨胀得太厉害,让哥受到了牵连啊!”
谢柔阴阳怪气的话,让谢建国顿时急了。
顾不得跟闺女辩解,急切地问谢威:“真的是我导致的?我这就辞职……反正现在学校那边也不差红光厂这点经费……这个厂长老子本就当得不舒服!”
谢厂长这话就违心了。
厂长他当得舒服着呢。
可不能影响儿子的前途。
他早就已经办理了退休,现在属于返聘,基本上也就触到了天花板,没有可能升到更高级别的。
何况他这厂长位置本来就是儿子给要到的,能到今天,也跟谢威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