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走了一天了,总也寻不着法云寺的影子。”
赵承砚打量了他一眼,发觉此人没什么异常,这才略放松了紧绷的拳头,同人指了个方向。
“法云寺离这儿还远,你这是往西走了,法云寺在南边呢,你往回走还到南门大街上,见着大相国寺了便顺着保康门街一直往南就到了。”
那郎君一听,顿朝赵承砚千恩万谢起来,柳云清见他摇摇欲坠口渴难耐,想他老远赶考也不容易,索性叫他再往前走个几十丈。
“你一会儿再去法云寺吧,且往前走第五个门,见门口挂着两盏描着迎春花的灯笼只管叩门,那是我的书坊,你就说柳娘子叫你过来吃茶歇脚的,之后自有人招待你。”
那郎君一路辛苦赶路,别看应天府离开封甚近,这一路也没少碰壁,他是下头村里出来的,本就手头拮据,这越往城里走就越是花费大。
他前儿开始赶路,一开始还能坐了牛车,谁道后来车也坐不起了,一路硬是靠两条腿走过来的,今儿更是一口饭没吃,只塞了两口阿娘给他准备的硬饼子。
谁道就在他要撑不住的时候,遇见了两个神仙似的好人。
那郎君还未开口,便先红了眼圈儿去。
“这怎么使得,这怎么使得,二位能给我指路已然是顶心好的人了,我哪能再去打搅娘子的生意、、、、、、”
柳云清摆摆手不甚在意,她那书吧平日里随意叫书生们进来歇脚读书,后院就有现成的水井,光是吃凉茶也不费银子,无非就是结个善缘罢了。
而今的才子书生们都不可小瞧,说不得眼下瞧着穷困潦倒,之后便一飞冲天了呢?
“郎君不必客气,我那书坊就是靠着你们读书人才经营下去的,前头做买卖,后院专供太学的书生们学习歇脚,你只要不去我那厢房里头,厅堂里随便坐,我分文银子不取。”
“郎君快快去吧,你若有难处也只管同我书坊的伙计说,谁还没个不容易的时候,大伙儿都互相帮衬着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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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承砚凑上前,薄唇微启将那小勺上的桂花酥酪抿了去。
柳云清期待看他,一双黑亮的眼睛睁得圆圆的。
“怎么样,好吃吗?”
赵承砚笑着朝她点头,也不知想到了什么,耳根子又红了一片。
柳云清自然瞧得真切,忍不住去笑他。
“嗨呀,咱们都这样亲昵了,怎么叫你用我的勺儿吃口点心也能引得你脸红,阿砚脸皮子也太薄了吧?”
赵承砚不好意思叫柳云清看他,忙双手捧着柳云清的脸颊将她转向那碟子桂花酥酪去。
“倒不是因为这个。”
赵承砚有些羞赧了,声儿又低又沉:“只是看着你前一刻还愁眉苦脸的,眼下见着好吃的又立刻开心了,更觉喜欢你了几分。”
“你遇事从不抱怨,每天欢欢喜喜的,引得我也不知多了多少欢笑,这样的日子我从前哪敢想、、、、、不扯得远了,我就想说,不必担心惹得官家不喜欢。”
“凡和你相处过的人,就没有不喜欢你,不想亲近你的,你就是有叫身边人欢欣的本事。”
赵承砚从不遮掩对柳云清的喜欢,只是他素来内敛,什么喜欢什么爱的也不多挂在嘴边,多是表现在行动上。
这坦诚一回,反叫柳云清也跟着脸颊发烫起来。
赵承砚的手没缩回去,仍轻轻从后头捧着她的脸颊,柳云清可不吝啬言语,她微微歪着头将脸颊放在人手心子里蹭弄着。
“我便是再有这样的本事,也得看是跟谁在一起,是跟你在一起叫才我整日欢喜,从不发愁,但凡换个人,我可不会随便给了什么好脸色。”
“那我还得多谢咱大娘子看重了,给我好脸色看,给我好果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