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衣卫监牢里。
两个狱卒带着一个年轻人走到了一处牢房前。
里面是一个面色淡定的中年人。
“你爹真的很了不起,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进了我们这里还这么平静的。”一个狱卒对着年轻人说道。
可能是已经坦然接受死亡了吧……
依祝只是讪讪笑了笑,不好说什么。
他原本还以为老爹进来后会受到严刑拷打、自己见到时已经遍体鳞伤了。
“依机!你儿子来看你了,好好聊吧,毕竟可能是最后一次了。”
两个狱卒说完,打开门,把依祝也放了进去,再次关上后就离开了。
等其他人走后,父子俩对视着,眼神复杂。
儿子衣着光鲜亮丽,很明显没有受什么苦。
而老爹虽然面色平静,但衣服上已经沾满了灰尘不说,还戴上了手铐脚镣。
“你卖父求荣了?”依机开口道。
依祝眉头一皱:“我还没来得及交代任何事就被放了,玄衣卫说我是清白的。”
玄衣卫倒真是神通广大,居然刚把人抓进来不到两个时辰就确认谁是清白的。
也许,是他那个在学宫认的师父出面证明了也未必?
依机点了点头:“不错,能活。”
“爹,你就交代清楚吧,朝廷不会冤枉你的!”依祝苦口婆心的劝道:“你很明显已经事发了,可你那些所谓的大人物至今没有露面的,这里可是玄衣卫,能影响到这的只有大王和国师,你的大人物比他们还大吗?”
“说不定当初国师准备杀人时,跪在王宫求大王救命的人里就有你口中的大人物,他们自己都跪了,你还在……”
依机抬头默默看着,既不打断他,也没答应他。
直到依祝说完。
“国师?当初商君如何?”
“别提商君了,如今国师的权力比商君大多了!”依祝说:“就算大王走了,太子继位,以太子的心智和与国师的关系,国师权力只会更大!你还能指望太子不帮国师站其他人那边不成?”
“你觉得当今大王会允许这种事吗?”依机平静道。
依祝没说话。
按照正常道理来说,应该不会,大王不会给后继之君留下一个这样的臣子的。
可按照正常道理,也不可能册立一个国师啊!
所以国师的出现,本身就不正常……
“还有。”依机忽然说道:“谁说太子就一定能继位了?”
依祝咽了咽口水。
这是他第二次从老爹口中听到如此‘大逆不道’之语了。
“爹,你是看我还活着非要把我也给弄死吗?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知道,所以我才说这些让你好好活下去。”
王宫。
嬴政让前来复命的玄衣卫成员退下,露出了一丝有趣的表情。
没有任何正面人物出面,能仅靠着几个下人拿着自己赏赐的东西当做信物,就让一个民间商人相信他们的身份是顶级大人物。
我赏赐的东西?
继位以来,他赏赐过臣子很多东西,许多都是出于他们的级别够高而赏赐——比如一个小节日或者某一个季度的最终朝会之后,他留下部分大臣一起吃饭,临走时给他们一些赏赐以作嘉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