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进了轻音阁,僧人端上新泡的清茶,放下就退了出去。
屋里只剩茶气和轻微的呼吸声。
素瓦夫人先坐,捻了捻袖口上的暗纹,抬眼看他:“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让你去查林慎初了吧?”
李二宝点头,端起杯沿试了试温度,放下:“大概明白。
林慎初,是郝天明来东南亚时的引路人。”
他顿了顿,“但我不明白,为什么要我去查,而且一句解释都不给。”
“很简单。”
素瓦夫人慢慢放下茶杯,声音不高,却不容插话,
“我想让你记住,不是所有人都像你——对人掏心掏肺、毫无保留。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
李二宝皱眉:“有秘密很正常。
即便郝天明隐瞒他和林慎初这层关系,对我也没影响。
你不会只是为了说这个。”
素瓦夫人看着他,目光平静:“你在意的,不是这件事影响不影响你,而是他没有告诉你。”
李二宝没接话,指腹在杯沿上擦过一圈,留下一道水痕。
素瓦夫人继续道:“你们之前那段时间,我听过一些,你帮他,帮得很彻底。
他欠你一条命,这没问题。”
她把话压低,“但欠命的人,也不一定把所有底牌都摊在桌上。”
李二宝抬起眼:“你是在提醒我,他有别的盘子,和我无关?”
“我是在提醒你,人心是分层的。”
素瓦夫人把椅背拉直,“郝天明把你放在最前面,但不代表他把所有人都放在你后面。”
“林慎初,是他早年的一条线,他不说,并不代表他要害你,只是——他要留一手。”
屋里静了一会儿。
茶杯里的水面稳稳的,没什么波澜。
李二宝道:“我理解你说的意思,但从操作层面,他这么做无可厚非,你让我查他,到底想让我看到什么?是想告诉我,我被郝天明欺骗了?”
“还是说,郝天明压根没把我当自己人?”
素瓦夫人看他:“你看事,喜欢把局面铺平,再按顺序收拾。”
“可在这里,顺序未必管用。
你要习惯有人拐弯。”
她顿了顿,“林慎初是个拐弯的人。”
李二宝微微眯眼:“你见过他?”
“早些年,在北部。”
素瓦夫人没细讲,“他不爱露面,做事干净,喜欢从边角往里钻,我让你去查,不是为了防范郝天明,是为了知道让你知道,很多人的背景,看起来,并没有表面上这么简单。”
李二宝沉默片刻:“你可以直接告诉我,你指的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