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西装上衣被随意扔在一旁,只穿着白衬衫,袖子卷到手臂中段,露出手腕上一只沉甸甸的金表。
那男人手里捏着一支古巴雪茄,正慢条斯理地用火机点燃,侧头看了宋敬之一眼:“怎么了?谁惹你不痛快?”
宋敬之按了按眉心,似乎不想多解释,但还是随口道:“帮凯文出口气。”
那男人闻言笑了,语气带着几分揶揄:“凯文的性格,还能受气?”
宋敬之冷哼一声,抬手拿起酒杯抿了一口,把片场发生的事简明扼要地说了一遍。
从白心在片场与凯文的冲突,到李二宝出面的态度,甚至那份带着压制意味的回击。
男人听完,没有表现出惊讶,反倒云淡风轻地吐出一口烟雾,语气像是在讨论一桩平常生意:
“那很简单啊。
直接把那个男人弄死,女人拍完戏送到园区,不就结了?”
“园区”
二字被他说得漫不经心,却带着一股骨子里的冷意,让人联想到那片有去无回的封闭地带。
宋敬之嘴角勾起一个淡淡的弧:“一个小人物,轮不到你这种级别的大佬出手。”
他这话里带着半分调侃,半分恭维。
眼前这个男人,名叫猜喃·瓦拉育,曼国南部边境的实权商人之一,控制着一条跨境物流与灰色货运通道,手里还有几处合法外衣的矿业与港口码头生意。
在当地,能在边境做生意且不被扫空的人,寥寥无几,而猜喃不仅存活下来,还在近十年不断扩张。
这种人,放在曼国上层,也是少有人敢轻易触碰的。
猜喃闻言只是笑笑,目光不经意地在宋敬之身上停留了半秒:“你最近的事,动静不小啊。”
宋敬之抬手示意侍女给他续酒,语气懒散:“都是些小事。”
侍女替宋敬之添了酒,他端起杯子,漫不经心地同桌另一侧的一个熟脸聊着什么,语气带着酒后的松弛感:
“……那天片场闹得挺热闹,李二宝都懒得多说,直接让人把事压下去了。”
这一句说得很随意,像是酒桌上散乱的闲谈,没有任何特别的强调。
然而,坐在他侧旁的猜喃原本半眯着的眼睛在听到这个名字时,忽然像被针尖挑了一下,缓缓抬起头来。
猜喃原本半眯着的眼睛在这一刻猛地一顿,手里的雪茄也停在半空。
他转过头,目光带着一丝锐利,直接锁在宋敬之的脸上:“你说谁?”
宋敬之迎上他的视线,神情淡淡,仿佛没察觉对方的反应:“李二宝。”
空气里顿时像凝固了一瞬,桌上的香槟气泡破裂的细微声,竟清晰得让人有些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