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体检说你肾气不足。”
他屈指弹开试图偷舔桌角的北极,
“这汤煨了六个钟头,党参是长白山猎户新送的——先把这碗喝了再抱怨。”
我盯着那碗泛着油光的汤,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第一次喝这玩意时,还觉得新奇——乌鸡肉炖得酥烂,虫草嚼起来像某种奇特的菌类,汤里还飘着几粒红艳艳的枸杞。
可第二次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那股子药膳特有的苦味在舌尖挥之不去,连带着胃里都泛起一阵抗拒。
王叔和白姨是我们从迎江本地请的厨师,一对相处了三十年的老夫妻。
王叔总爱在厨房里哼些老掉牙的评弹,白姨则喜欢在案板前絮絮叨叨地讲些街坊四邻的八卦。
说来也怪,别人家对厨师都是呼来喝去,我们这儿倒像是多了对长辈。
白姨总爱在我熬夜时端来一碗银耳羹,王叔则固执地认为我的黑眼圈都是“肾气不足”所致。
我捏着鼻子灌下最后一口汤,赶紧挤到沙发上。
小莲正抱着北极看《教父》,边牧毛茸茸的脑袋在她怀里蹭来蹭去,尾巴拍得沙发咚咚作响。
我一把将北极捞过来,不顾他委屈的呜咽声,死死夹在腋下。
这狗崽子,明明是我捡回来的,现在倒成了小莲的跟屁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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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里传来锅铲碰撞的脆响,王叔的嗓门穿透了抽油烟机的轰鸣:“开饭喽——”
那尾音拖得老长,像极了小时候胡同口卖糖葫芦的吆喝。
北极猛地从我胳膊底下挣脱,撒欢似的冲向餐厅,尾巴摇得像个小风车。
北极虽然是城市狗,但我们养他的方式却是按农村狗的方式来养,跟人吃一样的饭。
除了北极,我们家里还有两只松鼠、两只鹦鹉、一只龙猫、两只王八,以及一只狐狸。
狐狸叫南极,不得不说小莲取名字真是够敷衍的。
不过现在南极没在家,因为上次跟北极打架,没打过,结果一气之下跑到二楼阳台,对着北极一阵狂吠。
北极倒是无所谓,可南极脚一滑,从二楼摔了下来,骨折了,现在还在宠物医院,估摸着还有一周才能回来。
南极也是真能折腾,养王八也是因为他。
之前小莲养的鱼全被南极吃了,养一批吃一批,直到养了王八,估计那傻狐狸是怕把牙给崩了,这才消停下来。
“北极,过来!”
我冲着正在院子里撒欢的北极喊了一声。
他摇着尾巴跑过来,嘴里还叼着一根不知道从哪捡来的树枝。
小莲从厨房探出头,手里端着一盘刚切好的水果:“北极,别把泥带进来!”
北极甩了甩身上的毛,乖乖地坐在门口,等着我们给他擦脚。
我拿起毛巾,蹲下来给他擦爪子,他则一脸享受地眯着眼睛。
“南极什么时候能回来?”
小莲一边喂鹦鹉一边问我。
“医生说还得一周,那家伙真是够倒霉的,打架打不过,还把自己摔骨折了。”
我无奈地摇摇头。
“活该,谁让他总去招惹北极。”
小莲撇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