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极淡、极薄,仿佛能将周围光线,都吞噬殆尽的幽暗锋芒。
一闪而逝。
那并非实质的刀光,而是凝聚到极致的真元与杀意。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凝固。
朱粲如同闷雷般的鼾声,戛然而止。
他肥硕脖颈上。
一道比发丝还要纤细的血线,无声无息地浮现。
没有痛苦,没有挣扎。
甚至没有意识到死亡的降临。
朱粲那双浑浊残暴的小眼睛,猛地睁开。
瞳孔深处最后映出的,是帐顶那片,被油灯熏得乌黑的污渍。
一丝茫然,如同水面的涟漪,刚刚在他眼底扩散开来。
紧接着!
噗嗤——!!!
血线骤然裂开、扩大!
如同压抑了千万年的火山,终于找到了喷发的出口!
一股滚烫粘稠,带着浓烈腥气的血泉。
如同决堤的洪水,从朱粲粗壮的脖颈断口处,狂喷而出!
浓稠的血浆如同猩红的雨幕,劈头盖脸地淋下。
浇在朱粲那兀自端坐,头颅却已歪向一边的庞大无头尸身上。
浇在身下,那早已死去的少女尸体上。
也淋湿了旁边散落的白骨!
那颗肥硕狰狞的头颅。
在血泉的冲击下,咕噜噜地滚落下来。
砸在铺满兽皮和污物的地上,沾满了泥泞和血污。
那张脸上,茫然凝固成了永恒。
角落油灯的火苗。
被这浓烈的血腥气一冲,剧烈地摇曳了几下。
光影在沾满鲜血的帐壁上,疯狂跳动。
映照着这瞬间完成的,极致静默又极致血腥的杀戮景象。
如同地狱的画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