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要亲自去扬州,把寇仲那个小白脸抓来,架在火上烤了!”
“让天下人看看,是他那块破石头硬,还是老子的牙口硬!”
“还有那个什么白夜天?一并抓来,正好给老子下酒!”
“老子倒要尝尝这‘天命’的肉,是什么滋味!哈哈哈!”
他狂笑着,笑声如同夜枭嘶鸣。
在充满血腥和恶臭的营帐内回荡,充满了令人不寒而栗的暴虐和疯狂。
夜色如墨,粘稠得化不开。
江淮平原之上。
朱粲的“迦楼罗”军大营,如同一片巨大的、散发着腐臭的阴影。
匍匐在死寂的旷野中。
除了少数哨塔上,昏昏欲睡的哨兵身影和营中零星摇曳如鬼火的篝火。
整个营地陷入了病态的沉睡。
鼾声、梦呓、痛苦的呻吟,以及不知名野兽般的磨牙声。
彼此交织在一起,构成地狱的安魂乐曲。
营地中心。
那座最大、也最污秽的营帐内。
震天的鼾声如同闷雷。
朱粲肥硕如山的躯体,摊在铺着肮脏兽皮的“宝座”上。
袒露的肚皮,随着鼾声剧烈起伏。
他嘴角还残留着,暗红的油渍和可疑的碎肉。
身下压着一个,早已断了气的赤裸少女,死状凄惨。
几个同样赤身裸体,眼神空洞如人偶的少女。
蜷缩在角落的阴影里,瑟瑟发抖。
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营帐内,只有一盏昏暗的油灯,在角落无声燃烧。
颤颤巍巍的光线,被污浊的空气吞噬大半。
勉强勾勒出那些,散落在地的森森白骨和凝固血污的轮廓。
就在这鼾声达到顶峰之时。
营帐内唯一的光源——那盏昏黄的油灯。
其上火苗毫无征兆地,极其轻微地摇曳了一下。
仿佛有一缕无形无质的微风,穿过了厚实的帐幕。
帐内角落的阴影,似乎比别处更浓重了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