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在华夏方面,太平洋舰队司令威廉姆斯提出统一谈判的条件后,李云龙专门和刘铮做了电报沟通,两人在简陋的指挥所里围着那台滴滴作响的电报机。刘铮实际上完全没有预料到米国方面会投降得如此迅速,按照他最为保守的估计,能从对方口袋里掏出一亿一千万米金赔偿就已经是极限了。
他眉头紧锁,心里反复盘算着各种可能性,每一种都显得那么艰难。万万没想到,李云龙那边竟然狮子大开口,直接要了个足以惊掉人下巴的天价,这消息让刘铮先是心头一惊,随即涌上一阵难以抑制的狂喜。其实,以李云龙那直来直去的性子,他哪来这么精明的脑子想到按照原来米国索赔十倍的金额反将一军?这完全是和政委赵刚在后方那间简陋得只有一张桌子和几条长凳的办公室里,两人对着地图和沙盘反复推演、争论、权衡利弊之后,才最终下定决心赌上这一把。
用李云龙自己的话说:“买卖嘛,就得往高了喊价,往低了还钱,这道理天经地义,不试试怎么知道深浅?输了咱本来也没指望,顶多不亏,可要是赢了,那可就赚翻了!”赵刚在一旁沉稳地点头,手指轻轻敲着桌面,不忘提醒他:“老李,策略是好策略,但务必注意尺度,别把对方逼急了,风险要控制住。”
刘铮听说米国果然要求将大西洋的战俘和太平洋的战俘捆绑在一起统一谈判,就忍不住拍着大腿笑出声来,觉得李云龙这歪打正着的一招真是神来之笔,他几乎能肯定米国最终会接受这个高额赔偿数字。他俯身对着电报员,一字一句清晰地口述回复:“老李,干得漂亮!只要最终能敲定这个赔偿数字,具体怎么谈都由你全权把握。咱们就等着看米国佬乖乖掏钱吧,这次谈判大局已定,稳了!你尽管放手去干,后方有我刘铮撑着,绝无后顾之忧。”当电报员的手指按下发送键,电波承载着指令飞向前线时,刘铮紧绷多日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久违的轻松。
得到谈判最终底线的李云龙更是踌躇满志,当威廉姆斯将军带着沉重的步伐坐上谈判桌的时候,一眼看到对面那个说话声如洪钟、气势逼人的李云龙,太阳穴就忍不住突突直跳,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也讲不清。
无论威廉姆斯如何据理力争,李云龙就像一块顽石,说什么都不肯松口半分,眼神锐利而坚定,牢牢锁定着对方,仿佛能穿透人心。
谈判室设在华夏海军旗舰威龙号战列舰上,木桌上铺着一张画满标记的地图,空气里弥漫着刺鼻的烟味,李云龙和海军副司令两个烟枪,别人又不好说什么,时刻提醒着众人这是胜利者的地盘。
当威廉姆斯小心翼翼地提出,希望将大西洋舰队被俘人员的赎回赔偿也一并合并到太平洋舰队的谈判条款中时,李云龙当场就炸了,猛地一拍桌子,“砰”的一声巨响,震得桌上水杯里的水剧烈晃动,水花四溅。“岂有此理!”他怒吼道。这时,一直坐在旁边的空军副司令适时地站起身,充当起和事佬的角色,他伸手轻轻搭在李云龙激动得微微颤抖的肩膀上,语气温和地劝解道:“李将军,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冷静一下,看看还有其他可以变通的方法没有?咱们都是军人,都是为了各自的国家,别为了谈判伤了彼此的和气,伤了体面。”
接着,空军副司令转向面色尴尬的威廉姆斯,脸上的温和瞬间褪去,语气转为公事公办的严肃:“威廉姆斯将军,恕我直言,你们这样的提议实在缺乏诚意!我们目前谈的是你们太平洋舰队战俘的赎回赔偿问题,白纸黑字,清清楚楚。你现在却要把远在大西洋被俘的人员也算进来,捆绑在一起,这怎么可能谈得拢呢?这不是明摆着想浑水摸鱼,占我们便宜吗?”他双手一摊,眼神里流露出深深的无奈和失望。
威廉姆斯的脸瞬间苦得像吃了黄连,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他掏出一块手帕,用力擦了擦,声音因为紧张和疲惫变得沙哑:“尊敬的将军,请相信我,这已经是我们所能展现的最大诚意了。您也知道,我们国家这几年为了建造庞大的舰队和装备,早已债台高筑,全靠发行国债在支撑。就现在答应赔偿给你们的这笔巨款,我们也需要再次发行国债才能筹集。我们的黄金储备在太平洋舰队覆灭时被你们缴获了大半,现在连发行新货币的底气都快没有了……这真的、真的是我们总统亲自交代的底线,不能再让步了。”他眼神疲惫不堪,透着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空军副司令微微侧身,对还在气头上的李云龙低声说:“李将军,你也听到了,他说这是他们总统赋予的最大权限,你看……事已至此,要不咱们再慎重考虑一下他们的处境?”他压低声音,试图在僵局中寻找一丝缓和的余地。
“那好吧!”李云龙深吸一口气,似乎勉强压下怒火,但语气依旧斩钉截铁,不容置疑,“就让他们派船过来把俘虏接走!我再次强调,现在战场上的一枪一弹、每一块废铁,都是我们华夏军人用鲜血换来的战利品!如果你们想省事,要借用我们的货船把人运回去?可以!但每个人头,最少要出二百米金的运费和生活费,少一个子儿都免谈!”他双臂抱胸,身体微微前倾,眼神锐利如刀,一副寸步不让、毫无商量余地的架势。
威廉姆斯听到李云龙这近乎羞辱的附加条件,脸色由涨红瞬间变得煞白,嘴唇不受控制地哆嗦着,几乎要当场发作。他心中翻江倒海:付出了天文数字般的赔偿金,竟然连让战俘乘坐本国相对舒适的运兵船回国的权利都没有?坐那种条件简陋、舱室狭窄、饮食粗劣的货轮回去?那一路上的颠簸和折磨,简直是要人命!这分明是变相的惩罚和羞辱!
“李将军!你们这样安排绝对不行!”威廉姆斯再也按捺不住,猛地提高了音量,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愤怒和哀求,“最起码,你们要保证我们官兵能安全、体面地回国!用货轮运送战俘显然是不人道的,也是不安全的!我们必须使用我们自己的运兵船回国!”他的手指急促地敲击着桌面,试图强调这一基本要求的重要性。
“威廉姆斯将军!”李云龙猛地站起身,声音如同惊雷炸响,瞬间盖过了对方,“我再向你重申一个问题,一个最基本的事实:你们,现在是我们的俘虏!你们现在所有的舰船、武器、装备,全部,无一例外,都是属于华夏的战利品!你听说过哪个战胜国会好心到把缴获的战败国的武器装备也一并送回去的?天底下有这样的道理吗?”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带着胜利者嘲讽的弧度,目光如实质的刀锋般扫过威廉姆斯惨白的脸。帐篷外,一阵狂风呼啸而过,卷起帆布猎猎作响,仿佛也在应和着李云龙这不容置疑的决断。
“可是、可是……”威廉姆斯将军的额头青筋暴突,如同盘踞的蚯蚓,嘴唇剧烈地哆嗦着,脸色涨得通红。极度的愤怒和屈辱堵住了他的喉咙,让他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毫无意义的音节,所有想反驳的话都像沉重的石块,死死压在胸口,一个字也蹦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