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当年在走江时生下孩子,体内留下隐疾,本会就此伴随一辈子药石无用的,这期间竟也在奇迹般的恢复中。
他们俩这才渐渐明白,为什么高高在上的龙王家会借住在这里,为什么龙王家的两位,一个帮忙做饭一个帮忙种地。
他娘的,这简直就是一座福泉啊!
回到家时,已是黄昏,刘姨提前做好了饭,大家一起吃了。
饭后,李三江照例又要去散步,李追远想跟着,被李三江拒绝了。
不过,等太爷走后,翠翠带着作业来了,她说李大爷是去了她家,找她奶奶聊做梦的事。
明明家里“人才济济”,太爷却主动去寻求外援。
李追远让阿璃去陪翠翠写作业,自己先回房间,打开无字书,把今日的推演量给用了。
无字书内的那幅画上,《邪书》已经化作枯骨,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它一副快死的样子,可又总是死不了。
走出房间时,恰好看见阿璃拿着笔,把翠翠的题目写下答案,再放下笔。
翠翠先盯着答案看了好一会儿,随即笑道:“啊,原来是这样。”
李追远注意到,翠翠的作业是奥数题,题目难度比较大,应该也是准备要去参加竞赛的。
作业做好,天色不早了,翠翠准备回家。
李追远牵着阿璃的手,一起送翠翠回家。
翠翠一直很享受这种和伙伴们一同压乡间土路的感觉,像个蝴蝶,不停开心地旋转,她说她要和远侯哥哥一样好好学习,参加竞赛,争取跳级,以后考个好大学。
把翠翠送到她家坝子上,李追远耳朵微颤,听到了里屋内,刘金霞和太爷的对话声。
俩人的交谈应该也是进入尾声了,因为双方情绪都很激动。
刘金霞:“我说过了,我看不懂你当初布的什么劳什子转运阵法,但我就觉得,想解决这个问题,你把阵法再画一遍出来,反着来,就可以了。
三江侯,你年纪大了,经不起这种折腾,再说了,伢儿还小,没事的。”
李三江:“我说了,这个方法不成,伢儿现在上大学还实习哩,发展这么好,我怎么可能再去重新鼓捣这些东西。”
刘金霞:“你当初鼓捣的那些东西,估摸着也没什么屁用。”
李三江:“万一有点屁用呢?伢儿的事,我可不敢冒险,我都是随时可以躺棺材里入土的人了,老命一个不值钱,可不能影响到伢儿。”
很显然,太爷是知道自己做的那个梦,和当初布置的转运仪式有关。
因为当时就是布置了这个阵法后,他就开始做的那个梦。
而当初布置这个阵法的本意,是因为李三江和刘金霞都瞧出了小远侯经历小黄莺的事后,开始容易瞧见和吸引脏东西,李三江就想把这些灾厄都转到自己身上,好让自个儿曾孙重回正常人生活。
“那我没法子,之前给你提的法子都使过了,但都没用。”
“那就算了吧,也是辛苦你了。”
李三江叹了口气,起身离开,等走到坝子上看见李追远时,他又笑道:
“刘瞎子,我先走了,我家小远侯来接我回家喽!”
回到家,李三江先去洗澡,他忙了一天,累了,早早就上床睡了。
李追远一直在露台上坐着,一直坐到夜深。
终于,太爷房间里的呼噜声消失,呼吸开始变得急促。
李追远起身,推开门走了进去。
床上,太爷双手笔直竖起,双腿在蹬床,身上流出虚汗。
太爷白天还说,这个梦是隔三差五地做,但昨晚做了今晚也做,要么是太爷撒谎了,要么就是事情变得更严重了。
虽然现在,太爷身子骨还硬朗,依旧能挺得住,但万一这个梦长久持续下去,身体再好的人也经受不住。
要是自己再接下来走江,像上次那般出去这么久,家里的事……该怎么办。
诚然,有柳老太太和刘姨她们在,确实能起到很大的作用,但李追远清楚,自己可是这件事的当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