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以活着的沧海君祸乱洛阳,成则摧毁中枢,不成就趁所有注意力被孽龙吸引的时候,诛杀兄长一家,嫁祸朝廷,这样就有起兵与大义之名。
之后借着沧海君龙尸未寒,大搞拜龙教余孽,煽动民心。
这样外有大军压境,内有谣言祸国,按理说是正常造反流程。
但是叶浩然敏锐察觉到一丝不对劲,假如我是那个身怀异心、企图扰乱朝纲、颠覆社稷的乱臣贼子,我会仅仅满足于这种看似热闹实则风险极高的套路吗?
沧海君本就是武承禄之物,如果真有那么大价值,早就被扒干净了,何至于对自己的东西这般恋恋不舍,甚至大张旗鼓地搞出个“拜龙教”来吸引眼球?
对方可是亲哥都是祭天的狠人,他如果想要洛阳大乱,肯定会用更加极端方式才是。
所以……真相很可能恰恰相反。
所谓的拜龙教余孽,民间骚动,很可能只是一个巨大的幌子,一个精心设计的烟雾弹。
他们真正想要的,正是要将所有人的目光,牢牢吸引在这场看似汹涌的民间骚动之上,好在暗中谋划其他。
按照这逻辑反向推论,他们越是竭力让我注视某处,其真正的图谋,便必在截然相反的地方。
民间的反面,是庙堂,底层动荡的反面,就是。。。。。。
叶浩然骤然抬头,顺着熹微的日光,望向那座在整个洛阳最显眼、最恢弘的建筑。
皇宫。
那么动手最好的时机是什么时候,真正的关键在什么地方?
叶浩然想到这里,思维暂时卡住,但是他知道,只要思路正确,那么离想通也不远了。
反正最后都逃不开权谋诡计,终究是二流造反术。
如果是自己来…肯定要给后来者立下一个全新的“榜样”。
就在叶浩然凝神推演之际,耳畔传来甲胄摩擦的声响。守将刘旭尧大步流星走入,神色凝重,抱拳禀告。
“叶学士,宫中急令!命您即刻入宫觐见!”
嗯。。。。女帝这么急吗?刚刚恢复就召见自己?
叶浩然语气平淡。
“可是宫里出了什么事?”
“虎牢关急报!”
刘旭尧声音沉肃。
“武承禄起兵谋反,叛军兵临关下,并且发布《护国讨逆檄》。陛下召集群臣,大朝会议事!”
叶浩然对这个消息并不意外,只是感慨武承禄行军速度好快,颇有几分真男人。
刘旭尧又靠近叶浩然一些,才低声道。
“几位阁老,让属下转告叶学士,《护国讨逆檄》多有大逆不道之言,关乎叶学士和上官昭容私德清誉,还请您殿前奏对时,务必慎言慎行。”
我与婉儿?
叶浩然面色平静如常,只微微颔首。檄文互骂,攻讦私德,不过是开战前的阵前基操。
即便对方诬蔑自己与婉儿有点什么,又何必动怒?
毕竟自己与婉儿之间清清白白,是真真切切的有些什么。
刘旭尧见叶浩然这般云淡风轻、处变不惊的模样,心中越发敬佩。
真乃国之柱石,谦谦君子。如此从容坦荡,果然是问心无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