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他再度前来寻旎啸。
二人寒暄一番后,韩文庆整了整衣衫,拱手恭敬禀道:“公子,昨夜接到我家大人传信,言称急召我速速回去,且吩咐对于苏承和相关之人之事,一概莫要再管了。”
旎啸听罢,心中不免生出几分诧异,暗自思忖:那厂公卢受,缘何如此急切地召韩文庆回去?
不过,旎啸也未多问,只是微微颔首,示意已知。
韩文庆见状,又对旎啸言及一些此案中尚存的疑点,言罢,便起身告辞离去。
旎啸落座之后,静下心来,细细思忖那苏承和之死。
这一琢磨,他方觉其中疑点重重,此人死得着实蹊跷万分。且不知是何人走漏了风声,竟借另外暗中潜藏之手,将此人置于死地。
旎啸越想越觉蹊跷,思绪如麻间,忽地忆起一事,这一念及,不禁浑身寒悚,如坠冰窖,猛然间站起身来。
只因直至此时,旎啸才恍然惊觉,那朝堂之上拉帮结派的东林党,还有那深居宫闱的郑贵妃,竟皆知晓他一路南行之事。
如今他身处应天府,先有那韩文庆提及,郑贵妃的心腹太监洪林,于半路之上,蓄意截杀东林党派往应天之人;而后韩文庆又屡屡前来,向他言说苏承和之事,且每次提及,皆只说背后大人如何如何,言语闪烁,似有隐情。
待想通此中关节,旎啸不禁冷笑一声,心中暗忖:那京城朝堂与宫闱之中的人,当真好算计、好手段,竟将这算计之网,撒到了他的头上,真真岂有此理!
然旎啸心中也存一丝无奈之情。按常理而言,似苏承和这般案子,本犯不着他亲自过问、插手其间。
可他却不得不管,只因那苏承和之事,竟牵扯到了京城保安寺那场行刺大案。
彼时行刺者之中,便有骆风雁那假冒的父母。
此案中,不仅有东瀛人暗中作祟,且这伙人还曾在西北图全镇现身。诸多线索隐约之间,皆指向那南华堡骆家。
旎啸思忖至此,心中暗自揣度:这背后之事,或许皇帝已然默认了东林党与郑贵妃暗中谋划之举,无非是想借此在后推波助澜,将那深藏不露的奸贼恶敌引出水面。
可真正之缘由,恐怕远不止于此,或许尚有一个极大的阴谋潜藏其中,而那布局之人,绝非皇帝。
蓦地,旎啸脑中灵光一闪,忆起那白莲教来,随后又念及那碧落守望殿。
此股势力隐匿极深,一年多来,旎啸遣人多方探听,竟未得丝毫消息,端的神秘莫测。
旎啸按下心头诸般思绪,暗自决断:今夜便独自前往那苏承和家中一探,冀望能寻得些许线索。
及至推开门扉,旎啸方觉,不知何时,外面竟纷纷扬扬下起大雪来。
但见那六花杂出,漫天雪花舞个不停,如鹅毛般纷纷扬扬洒落。远望之,山峦恰似美玉堆簇而成,山林仿若披上银装素裹,好一派雪景奇观。
旎啸举目望向北边,心中不禁牵挂起三侍女来。数日未曾收到她们来信,他着实担忧解子音等人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