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娜,祝贺你遇到心仪的男孩子。爱情这事我没法给予评价,因为我自己还没准备好。对,过去这么久我仍然做不到如此关怀一匹马,肉体和心灵上的双重关怀。露娜,暮光的意思是,真视之眼可以成就一个平凡无奇的角色,也可以毁灭一个自负而狂妄的学者。用一次,你还会用第二次,第三次。你不知道得知问题的解决需要付出多少精力。”高露洁的回答让雾轨的意识陷入短暂的恍惚之中。
“你我都是永生者。真视之眼,我暂时不会让第二匹马知道它的存在。”
“可你已经知道了,不是吗?”高露洁转移话题矛头,继续写道:“你不是露娜,露娜没说过之前获得过真视之眼。自己明明把全部情感全部投入到严肃的交流中去了,并且她话语中的态度消除了露娜自带的自卑感。
“抱歉,露娜确实不在家,她这会还在校区里处理事。放心吧,我是露娜的朋友,叫我雾轨。因为露娜无意得罪一些个夜骐,暂时和我住学生宿舍。她和我第一天认识,我愿意和她交朋友,并调用我这边的资源尽可能地保护她。”
高露洁的字迹忽然变得潦草而飘逸起来,似乎日志那头换了一匹马:“飞马队的雾轨?”
“什么啊?我是大学生。或许月球上有好几匹马和你们那的居民重名。高露洁,刚才无意冒犯露娜去问你宝物的事。因为夜骐一旦知道宝物的事一定会想办法拿到它。我能帮她一点,算一点。目前来看露娜她状态看起来蛮乐观的,我和她又去秘境森林里去参观了。环境大差不差。看样子一直有几个学生往里面跑,城堡里生活设施倒也齐全。对了,真视之眼是否拥有自我意识?就像我刚才说的那样。”
“你不是露娜,这事露娜知道。你是怎么拿到的高露洁的日志?”
卧室门外忽然传来一声闷响,雾轨清楚对门住着的是一个穷困潦倒的大二男生,对他来讲,半夜喝酒宣扬失败的奋斗史再正常不过。紧接着,玻璃碎裂的声音伴随着几下哭哭啼啼的声音从门缝地下流出来。雾轨总是有些慌乱地把自己的目光从房门一开,她忽然改了想法,似乎门背后的那个男生目光即凶狠又蛮横,这种不正经男生眼睛里的这表情增加了雾轨的不安感。她把日志拿进卧室里,随后用钥匙锁住房门,趴在床上继续和雾轨通讯。
“她丢桌子上了。你们是露娜的本地通讯员?”
“对,我是月舞。你回头告诉露娜,先别掏出宝石到处照。”
潦草的字迹重新支棱起来,显然是高露洁接笔继续书写。或许,她俩认为雾轨是个温顺,虚伪,刻意接近露娜,利用她的身份达成自己的某个利益的女孩子。但雾轨并不在乎见不到面的小马会怎么看待她。当然,雾轨见识过有学弟捧一束鲜花守在食堂等她下班。男生认为能等到一份确切的答复,雾轨却批评他骨子里刻上了卑微的印记。
“知道了,露娜之前上过学我清楚。她在学校里是不是不出名,自己也不在乎那种?”
高露洁那头似乎停顿一下,雾轨恰好听到有小马按动门铃,“雾轨,露娜回来了!顺便帮你买了点零食!”
终于回来了,雾轨兴奋地用魔法使劲推开房门,日志上浮现出一条简短的答复:“上学期间,露娜是个很单纯,很善良的小女生。她挺努力的,给我们一种很安静的感觉。我朋友反映,她不参加社团,一直独来独往。学业成绩也不算出众。她找我几次,我能明显看出来她对我是有意思。”
“你拒绝她,导致经不起挫折的她心怀不甘。哎,她来月球之后,做事仍然激进且不顾后果。希望她回学校准备考试的这段时间,能认真思考今后的打算吧。露娜回来了,我让她回来和你说。”
露娜神色疲惫,一头栽倒在松软的真皮沙发上不起来了。雾轨立刻去厨房给露娜续上一杯温水。知道露娜不会立即去喝,便暂时放在桌子上。客厅那耀眼的灯光在玻璃上投射出十分清晰的影子。滚烫的热水反复在那锈迹斑斑的方形水壶中翻涌着,发出滋滋的声响。雾轨将日志与笔还给露娜,把刚才高露洁写下的话一五一十转达给露娜。露娜迟疑片刻,向雾轨说道:“雾轨,夜骐警卫同意了,但我得额外花时间教会他们剑法。”露娜轻轻说道。
“因为你欠午夜家族的?”雾轨反问道。
“我应该早点把落雪接过来住。雾轨,你说一个看似稳固的国度,幕后君王跑路间接导致国家覆灭,这个责任我该不该担负?相当一部分午夜家的埋怨我中途放弃。”露娜将两条腿翘起来,用魔法把日志悬在空中。她半只眼皮遮住浑浊的瞳孔,大致将高露洁的文字浏览一遍。
“和你有什么关系,夜骐过自己的生活。也不对,月城建楼房用到的原材料仍然由夜骐提供。反正夜大建校那会儿还不是得防盗防火防夜骐,怕夜骐进来管学校,搅乱校园秩序。听上一届学姐说,去年学校招三个夜骐。他们毕业后留在学校当教导员,处理事情走以牙还牙路线。凡是学生觉得专业不对口的、难以出去后找稳定工作的,夜骐教导员主张学校以马为本。什么帮他们调专业、加学分之类的事都发生了。他们上任第二年,就上学期。好几个学生反骨意识瞬间起来了。就是制度约束不了学生了,觉得不对直接闹,上学期期中的时候。一门课程期中测验班里成绩普遍偏低,学生直接联名把任课教授搞到教育局去了,说她故意出难题限制学生毕业。”
“我知道那事!”雾轨举的例子让露娜不禁联想起学生时期的往事。尽管只有短短的一年,却是奠定露娜今后马生的关键时期。她将一颗花朵状的枕头垫在脑袋下,半个身子躺在椅子上,继续对雾轨说“你本来能考过,考试卷故意拔高难度不让你通过。怕摇钱树推门走了。照葫芦画瓢,几个学生都被这样骗,浪费半年时间学习重复的内容。我们还好,高露洁这破学校才不讲究关注学生。课本、课外资料、作业明细一股脑丢给你,甚至期中期末考试内容全交代。自己把握进度,考不过老师不负责任。”
“破学校?她不像从破学校走出来的女孩啊。不好意思露娜,你不在,我冒用你的名字和她聊了聊什么真视之眼的事。她的意思是,你先保管好别用。想得多,制造的麻烦也会多。”
雾轨把开水弄到水壶里去,再去默默地啜饮晾亮的那一瓶。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敲打键盘。
“我倒希望自己变笨,去学陆马干着简单的活,沐浴在金黄色的霞光中愉快地过一辈子。”
“但你不知道有这种心态的小马,他们还有信仰。露娜,你做不到,我觉得你执着于追求一件事情,始终停留在迷恋表面上的东西。一旦钻进去深究什么,你就害怕地退缩了。一辈子只干一件事的马。连我父亲都佩服他们的毅力和智慧。”
“怎么话从你嘴里出来,我觉得特别受用呢?”露娜回答道。
“你信任我,我就敢把真心托付给你。我觉得日后你有专注干一件事的潜力,看好你。”
雾轨把露娜买来的零食包用剪刀弄开一个豁口,掏出一片弯曲的薯片塞进露娜嘴里。露娜的牙齿白得跟瓷砖一样。她实在不愿做起来嚼碎薯片,因此吞咽的时候噎住了嗓子。露娜不得不腾得立起来,向桌上的空盘剧烈咳嗽。
“别说这么正式了,我真的担心自己承受不起。”
雾轨则表情麻木地扭头坐到客厅茶几上敲电脑写作业。
“雾轨,我明天安排夜骐警卫去石阵那排练。估计,我会邀请闪尘进入秘境森林,参加第五场戏。晚安吧雾轨,明天一早我去图书馆写剧本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