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身边的人呢?你要知道,追随她的可不止我一个。”
“到时候别人要怎么看你?又要怎么看赫莉娅?”
“你连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狠不下心,今后要怎么帮赫莉娅?她还会像现在这样信任你吗?”
卡尔泽收敛假笑,冷声道:“就算帮不上她,也别成为她的累赘。”
“更别把赫莉娅的关心、在乎、她的好,视作理所当然。”
“若真是这样,那你跟你那个自私自利的父亲没什么区别。你的母亲会悲哀自己的儿子终究变成了仇人的模样,在地下都不得安眠。”
话音未落,约里夫的重拳已不偏不倚砸在卡尔泽脸上。
即便瘦骨嶙峋,成年男子的盛怒一击仍让卡尔泽踉跄倒地。猩红的血珠从鼻腔滴落,在地面绽开如花。
他不在意地抬手擦拭,白皙面容蹭出一道血痕。望向约里夫的眼神冷得骇人,宛如阴湿黏腻的冷血动物。
无需驱赶,卡尔泽自不会留下讨打——他还要用这伤去刺激赫莉娅呢。
他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去,临走还将勉强塞回门框的门板踹倒,扬起漫天尘埃。
约里夫气得胸腔剧烈起伏,浑身骨架几欲散裂。
他望着倒地的大门,盯着发红的指关节,回想赫莉娅的话语,崩溃无助地抱头跌坐。
但情绪风暴转瞬即逝。自幼的教养让他很快冷静下来,审时度势。
他心知卡尔泽在故意激怒自己,却不得不承认话中确有几分道理。
若想相助赫莉娅——即便说不相助,只求过好自己的人生——就不能放任那家吸血虫继续蚕食。
凭什么?他自始至终未曾做错,为何要承受这份苦楚?
作恶者尚且逍遥快活,无辜者却要替人赎罪?
天下没有这样的道理!
他越痛苦,恨他的人越欢欣,爱他的人却与他同悲——这难道是好事?
绝非如此!
继续沉沦毫无意义。母亲拼死保住他的继承权,就是怕他被剥夺一切受苦受难。
如今,他更要为母亲、为爱自己的人努力活下去。
不仅要活,还要活得更好!
他拭去泪痕,踉跄起身,循记忆摇摇晃晃走到一间封锁已久的房门前。
上次开启这扇门时,他个子尚不及门把,需踮脚才能勉强勾到,整个人吊在把手上用全身重量才能拉开。
那时母亲总会笑着迎来,将他搂入怀中,夸他厉害,都会自己开门了。
可现在,他已长得很高很高,能轻松拧转门把,但那个永远含笑相迎的人,已经不在了。
母亲死在这个房间。从前他不敢踏入,怕母亲亡魂徘徊,不愿重温见她悬梁的场景——那是缠绕他多年的噩梦。
更别提父亲当时编造谎言,说母亲是因受不了他这个儿子才上吊自杀,堂而皇之地将厌恶合理化,让一个孩子背负母亲的死亡与父亲的憎恶……
何其恶毒!
而如今,这里不再是母亲自尽的场所,而是被谋杀的凶案现场。
他带着满腔愤怒,怀着复仇决心,时隔多年再次推开这扇门,直面发生在这里的一切。
——
“什么?!”赫莉娅猛地坐直身子,难以置信地张大嘴巴,瞪向单膝跪地汇报的侍卫,“你再说一遍?!”
“韦杰斯不仅在贝尔曼郊外的村落里藏着一个五口之家,在外还有五位情人——两位女子,三位男子,都被他小心安置在不同地方。“侍卫一丝不苟地重复道。
赫莉娅原以为韦杰斯既要又要已经够贪心无耻了,没想到这人根本就是个管不住下半身的禽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