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走我吧,这样你才能真正与他们抗衡。”他的指尖描摹着她的眉骨,像是在铭记最后的轮廓,“我渴望……与姐姐融为一体。”
“这样,我们就永远,永远,永远不会再分开了。”
赫莉娅的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刀割般的痛楚,她深吸一口气,胸腔鼓起,只觉得心里堵得慌。
她想起塔罗德倒下时,飞溅的鲜血在雪地上绽开的模样。
那确实让她心口发闷,就像不小心踩碎了一朵精心培育的花。
但那种惋惜太过浅淡,浅淡得如同晨雾,太阳一晒就消散无踪。
即便他没有死在这里,她迟早也会亲手折断那支带刺的玫瑰——无论是为了消除隐患,还是攫取力量。
可尤若斯不同。
她不知道为何,但内心里的声音就是在一遍又一遍地告诉她,尤若斯是不一样的,是独特的。
当他第一次颤抖着喊出“姐姐”时,赫莉娅分明听见自己胸腔里传来冰川崩裂的轰鸣。
那种感觉太过诡异,仿佛有人从她灵魂深处剜走了一块,而此刻那块空缺正在尤若斯手中发烫。
绑架、囚禁、那些漫长黑夜里的低语……这些本该令人憎恶的罪行,此刻却像写在羊皮纸上的字迹,轻易就能被泪水晕开。
她对他怀着某种道不明的亏欠,这份认知让太阳穴突突作痛。
在某个她尚未经历的时空里,他们之间必定存在着比血脉更深的羁绊。
尤若斯看她的眼神,就像守夜人凝视着最后一盏未熄的灯。
她一直在等待,等待记忆的洪流冲破闸门,将那些被时光掩埋的珍珠冲刷到她脚下。
但直到此刻,潮水仍未到来。
所以,她不允许,尤若斯死在这里。
即便天要祂死,她也要与天斗。
她追求那无上的力量,就是为了保护自己,保护自己所珍视的一切东西。
如果她此刻保不住尤若斯,想要放弃尤若斯,那以后她也只会沦落至与诸神同伍的下场。
她不要。
所以她抗争。
赫莉娅偏过头,犬齿精准刺入尤若斯贴在她脸侧的手指。
鲜血瞬间涌出,在祂苍白的皮肤上格外刺目,顺着修长指节流到掌心,像红绸缠绕着冰雪。
她突然含住那伤口。
尤若斯浑身一颤。
温热的唇舌裹着指尖,能清晰感受到赫莉娅舌尖扫过伤口的纹路。
吞咽声在寂静的洞穴里格外清晰,祂看着自己的血液染红她的唇瓣,喉结不自觉地滚动。
伤口明明在发痒,全身却僵得动弹不得。
“唔……”
直到血色从赫莉娅唇角消失,她才意犹未尽地松开。
尤若斯此刻从脸颊红到锁骨,连指尖都泛着粉色,湿润的眼睛瞪得圆圆的,活像被欺负的大型犬。
“姐姐你……”声音都带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