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咔,咔咔。—。—·
云海动荡,鲜血淋漓,到处回荡着令人牙酸的咀嚼声。
巍峨玉门上,肉渣贴附,鲜血染红兽首,化为一扇暗红色的血肉之门。
反复落地,反复受创,梁渠喷吐鲜血。
他的浑身骨肉都被白猿暴力砸甩,化成肉糜后散出,像炖得软烂的拆骨肉,轻轻一抖,徒留一具森森骨架,常人沦落至此,早已动弹不得。
可梁渠剔骨削肉,已经死过一次。
去到阴间,一样是鱼长老、河神宗宗主!
阴间、阳间,哪不一样?
谁死了想投个好胎,也得来寻他打点关系!
死死趴在白猿身上,撕扯、吞咽、进食,梁渠像荒芜草原上,一头饥肠的花豹,瞳孔缩成一个金红的点,虱结的肌肉隆起,所有的动作、情绪,都化作最本能的求生。
肉体和蛟龙斯杀,精神和白猿求存。
二者同时濒临极限,油尽灯枯。
唯有血肉浇筑。
一口又一口,一下又一下,一次又一次——·
头骨机械式的碰撞、咬动,撕扯下的白猿血肉从颌骨空洞坠落,擦着脊椎,碰撞肋骨,毫无阻碍地落到髋骨上,血肉蠕动,渐渐贴附白骨生长。
砰!
白骨再甩地上。
适才贴附生长的血肉震散,
咬不到头,就去咬手,咬不到手,就去撕肩。
任凭白骨啃噬,白猿死不撒手,一遍又一遍地拎起梁渠腿骨,晃动身上铁链,砸向玉门,砸得天地颤动,玉屑籁下落。
哗哗、哗哗。。。
戴伽锁的白猿变得像没伽锁的白骨。
没伽锁的白骨变得像戴伽锁的白猿。
伤口鲜血汨汨流淌,汇聚成溪。
云海暗红,徜祥起伏。
「哗—。—
猩红波涛起伏碰撞,泛一层绵白的沫,扎根土壤的植被被扫干净,鲜血冲刷红土,共同融入鹿沧江。
山龙脖颈伤口深可见骨,雨水将积蓄出的血水冲走,露出森白脊椎。
蛟龙南下,汇入鹿沧江。
天地幽蓝,暴雨沱。
铅灰色的云挥之不去,暴涨的水位漫过山地,渗向四面八方,倒灌两岸,冲倒树木,形成数百年未见之大洪水。
红土、石头、树木、黄、黑、紫的落叶,尽数汇入江河。
天下目光再汇。
南疆土司磕头跪求先祖。
「到底会变成什么样。」
孟熠揪住头发,痛苦豪叫。
谁都没想到,谁都想不到,这场仗会变成现在这样。
仅仅露面两次的白猿,斗败了盘踞龙宫数十年的蛟龙。
没人看懂走势,貌似南疆、北庭、大顺,三方势力混战,实则真正的主角终是江淮,所有人都被迫推动着走,中间受创最严重的,毫无疑问是他们南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