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帐静谧,朦胧的光穿透布帐,
胥海桃没有多说,没有多做,他拉开抽屉,单独给了梁渠一张贴满标注的机密地图,让梁渠自行判断,其后解散会议。
人潮散去。
近卫收拾座椅和册页,回想适才谈话,不忍好奇:「大将军,莫非刚才兴义侯那句话的意思,
是要咱们打反攻?」
「有何不可。」胥海桃反问。
「这。—」
「我们为何龟缩至下龙湾,你可曾记得?」
近卫稍作思索,恍然大悟,拍拍脑门:「是属下糊涂了!」
胥海桃注视沙盘,拔出北岸小旗,插入红河南岸。
「白猿暴毙,天下大乱,咱们自年中起,南方战线一缩再缩,各州各府一丢再丢,万万百姓受连累,皆因抓不到南疆宗师。
现在南疆也迫于形势开始收缩,集中一地,大家便又和曾经一样,有何惧之?非常人行非常事,等着兴义侯的好消息吧—哦对,咒煞醒了没?」
「重伤昏迷,兴义侯出手实在太狠,咒煞伤势实在太严重,半边身子不知所踪,现在刚刚稳定,医师说,或要到明天乃至后天。」
「继续观察,一有情况,立即汇报。」
「是!」
小瓷碗摆四周,大瓷盘摆中间,整条青竹鱼片成晶莹薄片,环绕脊骨散开。
獭獭开岔开双腿,箕坐在地,爪子撕碎香菜香葱丢碗里,倒入酱油和香醋,再淋上香油搅拌均匀,和小江獭大口分食鲜鱼生,尾巴东摇西晃。
两张罗汉床一横一纵拼凑到一块,龙娥英横陈阅卷。
「不太一样啊。」
头枕柔软大白腿,脖颈上落着青丝,梁渠摩下巴,琢磨手中文件,眸光闪动。
「哪不一样?」
「没想象的容易,南疆居然把仪轨搬到了前线,还有那么多蛊虫。」
「有想象的难么?」
「嘿,也没有!」
掐一掐白皙的大腿肉,梁渠掀开地图上的标注,逐字研读。
大顺和南疆的战斗,是以杀伤对方有生力量为主要目的的「运动战」,同北庭时的防守反击不一样。
尸煞和咒煞二人会有单独据点,正是以小队为结构,反复穿插入大顺腹地,伏击泄露气机的大顺宗师。
这就是为什么大顺战线飞速收缩后退一一有生力量必须集中,地方臻象俱被采血,亮明的靶子,落单就有生命危险,多余地方不得不放弃。
南疆为何也要收缩战线,道理相同一一有生力量必须集中,战术小队遇上梁渠,就有团灭危险。
实际南疆情况远没有那么危急,毕竟一次暴露,不等于次次暴露,大顺又没有采血术,奈何此次伤亡太大。
三十六个臻象。
痛,太痛了。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十人上下的小队毫无安全感,没人愿意再领队去伏击。
而正因时刻运动,及时反应,所谓据点,单是一个临时休息,方便命令传递的地方,防御布置远不如战略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