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
丛林茂密,树叶深邃,褐土覆一层薄雪,颇显黑脏,铺张金黄绒毯的石凳上,金毛虎打个哈欠,翻个身。
听得平阳山头喧哗,虎须颤动几下,再喧哗,再颤动。-动静传入洞内,回荡不歇,
金毛虎悍着眼,顶一蓬乱毛抬头,挠一挠毛蛋,顺手往右一抓。
爪里空空。
「嗯—·刺猬呢?外头何人喧哗?」
「小大王,是兴义侯,兴义侯来平阳山啦!他家那只江獭,同罗汉座下疤脸江獭,又跑咱们山门口打架,故尔喧哗。」蝙蝠倒挂洞窟,扇翅尖叫,「刺猬去寺里献果,山猪在山上拱雪球!」
金毛虎精神三分,伸长一点脑袋。
模模糊糊,是见洞外有两条黑影雪地里纠缠,其中一个高举大骨棒,对另一个脑壳猛敲,捶桩子一样砸进地里。
郴直。
金毛虎没去理会:「兴义侯来有事么?」
「无事,好像是来寻怀空小师傅的。」
金毛虎砸吧砸吧嘴。
不是来寻它,那就是没事喽。
春困、夏乏、秋盹、冬眠。
翻个身,继续睡。
「轰轰轰!」
山猪满山撒欢,拱一颗直径一米的大雪球,从山顶推到山下,撞开沿途树木,自娱自乐。
平阳少有大雪,不知它怎么滚出那么大个雪球,
一声巨响。
雪球撞上岩石,四分五裂,团成小块,冲向四面八方。
山猪去追,拱动猪鼻,将炸开的雪球重甩回来,团巴团巴,顶上山顶,周而复始,乌龙和小蜃龙跟在山猪身旁奔跑,上下跳,一块兴高采烈。
「怎么样?」梁渠收回目光,揽住怀空肩膀,用力摇晃,「小师傅考虑得如何?我算过日子,把赤山让给你骑,能赶上瀚台辩经开始,好好挫一挫莲花宗的锐气!」
怀空一愣:「谁骑?」
「你!」
「我?」
「嘘,本侯爷费劲吧啦说半天,你有没有认真听啊?」梁渠不满,从刺猬背上摘一颗君迁子,塞到小和尚手里,「当然是你,也只有你。
大师堂堂罗汉,去同一个雪山番僧辩经,岂不大材小用,杀鸡用牛刀?何况大师愿意去,他也不能去啊,一尊罗汉跑到边境,几个意思,有政治风险的。
你不是一直想扭转瀚台风气吗?瀚台乡民转投中原的大好机会啊,当面辩经辩赢他!
不比做一般事情,效果好得多?」
「芜湖!」
小蜃龙从一旁呼啸飞过。
怀空警一眼,回正目光,欲言又止,止又欲言,捏住念珠反问:「瀚台,何人辩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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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字叫桑杰,刚不是说过一回么?」梁渠以为怀空没认真听,只得重新介绍,「桑杰小时候是个牧童,七岁预言雪崩,巧了嘛,准得很,淹了三个镇!
莲花宗找上门,说是闭关圆寂的贡噶仁波切转世,眉心红痣与前世手印完全吻合,我怀疑就是某种佛性武骨,莲花宗从小造势,说不定雪崩都是故意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