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堂很小,参加婚礼的人也不多,柱子一家是几年从西北逃难过来的,在京都没什么熟人,在沈府倒是有几个关系稍好的,但这出府后大家联系都有些困难,那关系眼见着也要断了。秀珠更是孤儿一个,没什么三亲六眷的,赵姨娘对她来说,就是后家了。
这个喜堂与她以前见过的相比实在太过冷清寒掺,但那种朴实纯厚的喜悦之情却是那种繁华热闹,实则冰冷的地方找不出来的。
喜婆没让他们叙旧多久,很快便宣布吉时到了。
秦嫂子与秦大叔坐在高位直笑。
一拜高堂,二拜………。
伴着阵阵鞭炮声与喜婆的吟唱声,一场简单温馨的婚礼就此礼成。
桌席摆在小花厅里,菜式很简单,秦嫂子与秦大叔一直招呼她们多吃些,柱子的目光则总是向外瞄。
作为秀珠好姐妹的碧娥早早的就进了喜房陪秀珠说话,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出来的时候眼睛红红的,脸也是红红的。
眼见外边天色不早了,赵姨娘便将一手准备好的荷包交给了秦嫂子。
秦嫂子是个爽利人,接过那薄薄的荷包后,脸色依旧,并没什么不高兴,直道让赵姨娘她们操心了,还让她们一定有空要过去玩。
夕阳西下,漫天的云彩染上一丝橘色,美的醉人。
她们穿过狭长的巷子,走到了路口,马车已在那候了许久,车夫见她们过来了,忙跳下马车端马凳。
赵姨娘朝碧娥微点了下头,碧娥会意的掏了两个梅花银镙子出来递到他手上:“跑这趟辛苦了,这点钱拿去喝杯水酒吧。”
马夫哈腰接过,往怀里一收,喜笑颜开道:“不辛苦,不辛苦。”
“小娘子。”突然拐角窜出个人影,他手直朝沈沁柔挥舞:“小娘子,缘分啊,缘分,咱们又遇到了。”
赵姨娘抚了下额,她实不愿与人起冲突,且是个半大不小的毛头小子,一旦牵扯上什么瓜葛,她们一群女子实在说不清。
“走。”她招手,让沈沁柔先上了马车,随后她们几个也匆匆进到车厢。
“唉,小娘子,别走啊,怎么说咱们也是有缘分了,我就住在这巷子里,有空来找我玩啊。”他靠在墙上对着马车挥手大喊。
赵姨娘听后直催驾车的马夫:“快走,快走。”
沈沁柔无比郁闷,望着窗外那道白影愣是没忍住,她挑开窗将头伸了出去大喊道:“你个臭流氓……。。”
赵姨娘她们全都愣住了,半响后才清咳一声。
“嗯,骂的好,但女孩子在外,还是,还是……。。”还是了半天,也没能有后文。
马车拖着道长长的暗影消失在小巷。
沈沁柔望着散落在车厢里的两支箭矢,心中又狂澜不息,她极力掩饰自己的失态,却还是被赵姨娘看出来了点端倪。
“怎么了?”赵姨娘望着她问道。
她勉强的一笑,随意道:“我是在想姨娘送了什么贺礼,那个小荷包究竟装了些什么?
赵姨娘释然的一笑:“原来你是在担心这个啊。”
碧娥也追问道:“姨娘,你究竟送的什么礼呀?”
看那荷包小的,不像能装金银玉器,莫非是金叶子?
桃子也盯着赵姨娘求个答案。
赵姨娘被她们看的一笑摇头道:“送了二百两银票,好事成双,百年好合。”
“银票还能这样用的。”桃子被赵姨娘所说的寓意惊的一笑,碧娥也在一旁抿嘴轻笑。只有沈沁柔长长的吁了一声,觉得赵姨娘送的贺礼好,想要再京都生活,哪一步能离了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