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屋子,杨培风欲哭无泪。
“去,去个屁啊!身无分文,还欠了一钩子的账,我要回家……”
当他说出最后这个字时,终于红了眼眶,躺在床上久不作声。
平日里被强大修为掩盖住的“病灶”,此刻一股脑的涌上来,要了他老命。
这些还仅仅只是肉身上的折磨。
家国动乱,杨培风未建寸功,进不能勘定天下,退无法保全己身,而反复受伤遭劫,难以长久。
山一般沉重的担子,使杨培风头发一天白过一天,但似乎除了咬着牙、流着泪,把这些苦果一颗颗吞下去,别无任何办法。
这一觉又是浑噩数日。
然而就在他濒临崩溃时,猛地一个激灵,欣喜若狂。
“有了,有了!”
杨培风忙唤道:“小葫芦,快醒醒,我有事与你说。”
小葫芦漂浮在空中,微微晃动,示意自己有在听。
“我丹田受损,无法存储真元,但经脉完好。你乃天生地养的灵物,除了盛酒之外,装一些凝练过的真元,没问题吧?”
小葫芦轻轻“点头”。
实际上别说区区真元,便是一海之水,它也装得。
君子善假于物,而自己这个便宜“主人”,却偏偏总向内寻求。
很多时候,它也好,那柄戒刀也罢,年轻人根本就没用对地方。
就比如现在。
杨培风化身饥肠辘辘的饕餮,大口汲取天地灵气,快速凝练,却并不沉入气海丹田,而是直接渡进小葫芦里。
他沉浸其中,哪里知道就这么个小小举动,竟已引发天地异象!
整个丰都城的灵气,都在朝着此地疯狂涌来。
不乏修为强大的炼气士欲前往探查,却几乎在同一时间,脑海中出现一道青年身影。
“莫要靠近,扰了此人修行。此乃帝君旨意。”
不怒自威的两句话,将一场可能爆发的冲突,直接压了下去。
到最后,杨培风累得精疲力竭,满头大汗,囤了不知多少真元,也只装了葫芦小小一个底。
要想装满,怕是再耗费十年光阴都不够。
期间他试用过,小小一口真元,如臂使指,锋芒无匹。
“十一境修为勉强能维持半盏茶功夫,但要节省些,一炷香后,真元方才会彻底散尽。”
“妙,妙不可言啊!”
尽管不是彻底恢复,但有了修为,可施展神通后,什么疗伤的天材地宝搞不到手?
杨培风百感交集,捧着小葫芦来回亲,什么鼻涕眼泪都往上蹭,“宝贝葫芦,你太好了,呜呜……在我最困难的时候,还好有你……”
开心的不得了。
谁料小葫芦却嫌弃的很,最不爱和没见过世面的人玩,化作一道流光,遁回仙窍,不让他摸了。
杨培风所有能被称之为法宝的东西,就这枚葫芦。
“听蝉”是兵器,只算半个。
杨培风擦干眼泪,就去沐浴更衣,和那个蓬头垢面的自己,永不相见!
浴桶中,他仍碎碎念个不停,“说起来你还没个名,我看你身上纹路,有个‘咒’字痕迹,便叫你咒宝葫芦,如何?”
“如何?”
“说话啊,哦不对,你还不会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