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在孤剑城外的百家家主坐立不安,翘首以盼。过了这么久了,还没分出胜负么?不应该啊。萧宁、王南珠和沈袭烟坐不住,在雪地里走来走去。殷识微蹙眉眺望,心中浮起不祥的预感。
蓦然间,孤剑城中传来一声爆响。远处巍峨的明光宫轰然崩塌,两道剑芒缠绕着飞出,不消多时,其中一道剑芒被击飞,直穿过无数道宫墙,摔出宫门,滚落在大军帐前雪地。
众人定睛一看,竟是姜篱。
姜篱甩了甩头上的雪粒子,从地上爬起来,抹掉唇角的血迹。
殷识微递给她一颗丹丸,她嚼也不嚼,直接吞了,刚刚摔下来的疼痛消失泰半。
“那是谁?”众人望着孤剑城内升起的绿色剑芒,惊疑不定。
云中秦家的秦约走出来,不可置信道:“是阿妹!”
不,老祖宗夺了秦络的躯壳,是莫名消失的老祖?
也不对,气势不一样,面对那剑芒上的人,他竟感到山海压顶般的恐惧。
“是白衣上人。”殷识微神色凝重。
此话一出,所有人大惊失色。
白衣上人季空明?他不是早就死了么?
等等,徒弟活了,做师父的也活了,好像也没什么可惊讶的。
白衣上人踏在剑上,仰天大笑,“阿篱,本想夺你躯壳,踏豪雄,履至尊,我在罗浮洞天吸取建木灵气休养三百年,已破了大自在境,倒也不必再用你了。你和我兄长李沧玄一样,太过自负,太过傲慢。哼,天赋异禀又如何,能修炼天问九章又如何?你们能成仙么?你们能长生么?不,你们不能。而我,李之仪,即便不问鼎仙极,亦能靠夺舍大法不老长生!”
姜篱冷笑,“你就是这么活成老乌龟的?”
“死到临头,还嘴硬。”白衣上人摇摇头,“徒儿,你浑身功法俱是我传授,你的剑技也是我手把手教的。投降吧,你胜不过我。废去浑身修为,做个凡世女流,该嫁人嫁人,该生孩子生孩子,我允你苟活。”
姜篱徐徐呼气,雷法在她体内加速运转,她呼出的气息滚烫如火,在冰冷的空气里化为白烟。
“师父,你当人渣,我却不能学你,孝顺还是要讲的。”她蓦然抬头,哞中电光剧闪,“今日,徒儿给你送终!”
她冲天而起,掌心雷直指白衣上人。白衣上人一面后退,一面掐出手诀,数个附骨毒雷化为阴毒的绿光,飞向姜篱。姜篱旋身躲避,却不想毒雷掠过她,直奔下方的萧宁众人。姜篱身形一闪,疾雷步踏出,接连闪现在萧宁、王南珠和沈袭烟身侧,把她们三人抓起,投向殷源流。
“带她们撤!”她喝道。
殷源流大袖一挥,卷着众人退避三舍。
毒雷在雪地里爆炸,绿色的毒烟弥漫营地。所有吸了毒烟的子弟瞬间成为白衣上人的傀儡,嘶喊着冲向姜篱。毒烟蔓延到了姜篱这里,殷识微掷出解毒丹丸,姜篱接了,仰头服下,丹丸的暖流贯彻全身,白衣上人的剧毒对她失效。她一剑斩碎所有傀儡,再次飞向白衣上人。
二人在高空中交手,眨眼间过了几百招。白衣上人不似戚心竹那般自降修为,大自在境的威压一开,姜篱仿佛背负着山岳与他缠斗。突然间,白衣上人发出惊雷般的爆喝,这一声震麻了姜篱的头颅,奇经八脉同时麻痹,直接打断了她的攻击节奏。
与此同时,白衣上人揉出一掌,直捣姜篱前心肺腑。五脏六腑立时碎裂,姜篱如石头一般下坠,白衣上人追着她,两手化出千百金拳,接连笃笃下落,姜篱被打进孤剑城北面的群山,在金拳巨大的冲击力下连续贯穿三道山头。
姜篱被击落在最后一座山头,天问九章枯木逢春正在修复她破损的五脏,但白衣上人的最后一拳即将落下。
“阿篱,我教给你的每一招每一式皆有破绽,你能胜过天下千千万万人,独独胜不过我。”
那金拳如泰山压头,要把她砸成肉酱。危急时刻,一道黑影忽然出现在她身前,一刀斩碎金拳。是燕珩,他拉了姜篱一把,二人同时飞奔上前,一左一右连续对白衣上人发出袭击。
黑刀释放恶鬼吞噬毒雷,燕珩挥出惊世一刀,直劈白衣上人左侧。姜篱眼眸电光迸发,浑身雷电劈向白衣上人右侧。然而,白衣上人再次发出暴喝。这一喝恍若雷鸣,仿佛山岳湖海随之一震,姜篱觉得自己脑袋的血管要爆裂开,头痛如斧凿。
原来这就是白衣上人埋在她体内的破绽,难怪她总是头疼。
雷电打偏,白衣上人左袖放出毒雷,抵挡黑刀一斩。雷暴把燕珩击飞,他被埋在碎裂的山石之下。顷刻间毒雷化针,落如疾雨,下方的燕珩即便不被扎成筛子,也会被毒雾吞噬。姜篱蓦然闪现在燕珩身前,嘶声大喊:“承阿——”
承阿剑出,姜篱风车般连续斩击,破碎一切毒针,与此同时,辟邪神雷涤荡一些妖魔邪雾。针如狂雨,而姜篱的剑势更加疯狂。她越斩越快,最后迎着漫天雷电毒针,迎面而上。眼看姜篱的剑光将至,白衣上人再次暴喝,试图打断姜篱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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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一次,姜篱竟然忍住了爆裂的头痛,御动承阿剑突破千万毒针疾雨,刺向白衣上人。
“去死吧,”姜篱咬牙大喝,“师父!”
即便是大自在境,在面对这般滔天刺骨的杀意之时也忍不住胆寒。
这就是姜篱,唯有她的剑,可破万物万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