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一次,士颂自己亲自率领五千颂卫营赶了过来。
去年秋天,乐进战败受伤而归,今年开春,徐晃再次中了张飞的算计,好在这次并没有折损武将,损失的部队也并不多。
士颂亲自带着颂卫营精锐,再加上几员西楚猛将,在确定内应的情况下,快速解决陈留城这边的战斗,不成问题。
唯一的问题,就是张飞。
所以士颂虽然让范疆回去,不用刺杀张飞,但是配合西楚主力大军攻城后,他们二人需要带着队伍缠住张飞,别让张飞跑了。
陈留城内。
当范疆带回“西楚军暂无异动,似在舔舐伤口”的消息后,张飞仅存的最后一丝警惕也彻底烟消云散。
他拍着桌案,震得碗碟叮当作响,狂笑声几乎要掀翻屋顶。
“哈哈哈,如何,俺说什么来着,徐晃已经被吓破胆了。这陈留城稳着呢。”
“刚刚不是看了军师给我们那最后一个锦囊吗?你要是不放心,你直接去布置那劳什子火油柴草便是。”
“还要我们立刻撤退,布置陷阱,来一场火烧陈留。太小心谨慎啦!”
张苞看着父亲醉眼迷离、意气风发的模样,又看了看范疆那平静无波的神态,心中总觉得有些不安。
不过在他看来,张飞已经做出了让步,任由他去布置,那么即便是出现了什么状况,自己也还是有退路的。
庆祝胜利的酒宴,一连持续了三天。
三日后,张飞的府邸内,杯盘狼藉,张飞庞大的身躯仰倒在酒桌上,鼾声如雷,震得窗棂都在嗡嗡作响。
一个倾倒的巨大酒坛滚落在他脚边,残酒在地板上蜿蜒流淌。
府外,夜色如墨汁般浓稠,将整个陈留城死死裹住。范疆和张达的身影如同鬼魅,在阴影中快速穿梭。
他们身后,紧跟着数十名同样沉默、眼神中闪烁着决绝与压抑怒火的士卒。
这些人,或是曾被张飞当众鞭挞羞辱,或是有袍泽兄弟惨死在其暴戾之下。仇恨和恐惧,如同最坚韧的绳索,将他们紧紧捆绑在一起。
“都记清楚了?”范疆的声音压得极低。
“梆响为号,先夺西门守军兵刃,控制绞盘,吊桥放下,城门打开。”
“火把高举三下,动作要快!不留活口!”
“喏!”低沉的回应,在周围响起。
时间,就这样在令人窒息的死寂中,缓慢流淌。
“梆!梆!梆!梆!”
四声梆响。
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打破了陈留西城区域,死水般的沉寂。
“夺门!”张达的嘶吼带着破音的疯狂。
范疆眼中凶光爆射,如同出闸的猛兽,第一个从阴影中扑出!
手中钢刀,在微弱的星光下划出一道凄冷的寒芒,将西门内侧一个毫无防备的哨兵当场斩杀。
接着,便是他们带来的心腹,从各个巷道口狂涌而出,扑向西门内猝不及防的守军。
刀光霍霍,杀声骤起!
以有心算无心,顷刻间,他们便将西门内侧的数十名守军砍翻在地,鲜血染红了冰冷的青石板路。
“快放下吊桥!打开城门!”
范疆浑身浴血,状若疯魔,一脚踹开挡路的尸体,嘶吼着冲向控制吊桥的巨大绞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