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柔略微思索,摇头道:“应该不会,当日我和凌操将军一起,突袭海岸得手,楚军那些从南洋雇佣来的辅兵,不堪一击。”
“但甘宁率领的援兵,也就是楚军主力,却凶悍异常,即便是只有七八千这样的主力战兵,也不至于会不战而退。”
“我军虽有三万,但主力战兵几何,将军自知。”
一旁的朱然,询问道:“二位大人的意思是,甘宁故意示弱,把军队埋伏起来,想要引我们进入临海郡内,偷袭我军?”
“还是不对。”
“这不符合甘宁的个性。”朱治依旧摇头,觉得怪异,但是对面的楚军会怎么做,他一时间却也说不上来。
“朱据,你多派人手,深入临海郡内,仔细探查,一定找到楚军动向!”
安排完斥候探查,朱治依旧不放心,自己这三万人,尤其是自家的三千精锐曲部,他可不想白白中了楚军算计,白白牺牲。
与此同时。
会稽郡身后,东吴腹地,吴郡的海岸线上。
东吴海师军港,海盐港。
黎明时分的海雾,湿冷粘稠,压着蜿蜒的海岸,将军港内林立的桅杆,吞没在一片未知的混沌之中。
海浪有规律地拍打礁石,潮起潮落,和前一天,没有半分区别。
东吴海军,副都督于诠,在海军旗舰上,焦躁踱步,目光一次次扫向紧闭的内舱门。
门内,不时传出压抑的咳嗽,令他揪心。
自从上次突袭楚国海军中的雇佣部队得手,还斩杀了叛徒诸葛直,卫温。他们受到了孙权的嘉奖不假,但留赞却不知为何,忽然病倒了。
“吱呀”一声,门被打开。
军医端着空药碗出来,脸色不好,摇头道:“都督他这病来的迅猛,痰中带血,需要静养。”
于诠的心猛地一沉。
静养?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哪里有时间静养。
按照孙权的军令,他们昨天就应该出发南下,配合朱然的部队,从海上夹击楚国海军,即便是楚国海军主力强悍,他们不去正面对抗,也要在侧翼牵扯才是。
他挥退军医,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留赞斜倚在床榻上,虽然虚弱,但双眼,依旧锐利。
见到于诠,他便开始吩咐起来:“本来昨日就应该起航,只是我突然病重,有些耽误,但今日雾散之后,不论如何,我海师必须起航。”
“西楚军队,窃据临海郡,只要我们断了他们海上的补给,朱老将军那边,便可以占据优势。”
说罢,他便想要挣扎着站起来。
于诠赶忙上前帮忙,将他扶起。
“督都,您这病来的太凶,军医说您不可再过于劳神。这次南下出航,不如就由我领军前去,将军且在海盐港内,尽候佳音?”
留赞却摆手道:“你小子,可别小看于我。这点病,又算什么?”
“放心吧,不把楚国海军击退,我可没那么容易死。”
“去,传令各部,做好起航的准备。”
就在这时,军港内,忽然响起了警钟声,那是军港遭遇突袭时,发出的信号。
“当,当,当~”
清脆的警钟声,此刻却仿佛垂死之人的哀嚎,骤然穿透舱壁,撕裂了海盐港死寂的黎明!
于诠扶着留赞走出船舱,却看见远方的晨雾中,出现了无数的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