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德良也不需要安慰:“我还想着在你下班之前去找你,现在正好遇到了就不用再跑一趟了。”
彭德良从随身携带的包包里取出一个黄色的牛皮纸袋。
“这是我这些天写出来的东西,对你以后得工作可能会有帮助。你拿去看看。上面也有我家的地址,有什么事情,你可以给我写信,或者之后给我打电话都可以。”
彭德良没有让伤感的情绪持续太久,他朝桑时清摆摆手:“好了,我要走了。我闺女和我儿子都在家等着我呢。”
彭德良转身离开,走得毫不犹豫。在即将步入汹涌的人潮里,他转身看向桑时清:“做个好记者。”
他的目光像是在看桑时清,又好像是在透过桑时清看记者这个行业。
没等桑时清再回复,他小跑着离开了。
桑时清手里捏着那个牛皮纸袋,眼眶渐渐湿润。
在人群中站了许久,桑是清将这个纸袋放进包里,拿出纸笔走向公安局大院子里蹲着的人。
既然已经毫无睡意,那她就在这里多看看吧。
她的目光落在那些小孩子的身上,想到刚刚彭德良说的那句话。
桑时清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她以前想混吃等死。
绑定跨时空版抖音以后她所有的动力都源自于穿越时空回家看父母。
但从写上一篇报道开始,她的思想就发生了变化。
彭德良希望她做个好记者,她也想试一试当个好记者。
她看着那些收到消息急匆匆赶来的同行,决定和上次的永生门案件一样,另辟蹊径,从另外一个角度看待这些案子。
那么这一次,她的报道就从防拐出发,做一个防拐专题吧。
确定了目标,她去找张枣花,把自己的想法跟张枣花说了以后,张枣花沉思片刻,带着她在现场穿梭。
她从早上到下午,采访了一个又一个的人,她拿来专门记录拐骗手法的本子一页薄过一页。
期间龚玉芬和许晓跟她通过电话,知道这边的事情后,龚玉芬提着摄像机就来了。
于是这个专题就从报纸,拍成了纪录片。
夜幕降临,桑时清三人坐在公安局附近的一个面馆里,叫了三碗馄饨,一脸疲惫。
她们的双眼是红的、肿的。
龚玉芬喝了一口温热的水,整个人仿佛是活过来了一般。
“为什么有的人能够那么残忍,那么恶毒?”龚玉芬想起了那个因为不够听话,总想着逃跑回家,被人用生石灰水从眼睛灌入的中年男人。
“可能是因为我们生活的地方太过于光明,所以我们都忽略掉了墙边的阴影吧。”许晓想起了那个因为年纪大了不好卖,被砍掉手脚,当成“蛇子”装在油桶里到处扛着‘展览’的少年。
桑时清则想起了那些因为一时心软被拐卖的张枣花们。
现场陷入了沉思,店里不断的有人进来。大家认识的不认识的,都在讨论今天公安局发生的事情。
“我大姥家住在底下村子里,她孙子三年前被人拐走了。今天我妈听说公安局解救了不少人贩子以后给他们乡里打了电话。”
“我大姥家一家都来了,他们想来看看这次被解救的人里有没有他们家的孩子。”随着这一句话,小店里的谈论声更加嘈杂。
有的希望他大姥家能够顺利找到孩子,有的则认为男孩子被拐了三年,被找回来的希望不大了。
有的则对人贩子痛恨不已,在大声地谴责。
桑时清三人没有参与其中,今天的她们实在是太累了,不知道身体上的疲惫,连精神都是疲惫不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