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情况下,若是能在城里扎根,两口子自然是乐意的。
当然他们决定留在城里最大的原因是因为他们的女儿张晓华。
在村里的时候,女娃娃送去读书,谁都说当父母的心善。要知道像张晓华这么大的姑娘,大多数都是送到一二年级,学会认常用字,学会算数以后就不给去读书了。
张晓华的父亲张玉树母亲周翠翠在没从村子里出来之前一直觉得,只要让张晓华上学就是对她好了。
等真的到了大城市以后,他们才知道自己的认知有多么浅薄。
原来城里的小姑娘除了上学以外,还会学各种各样的课外技能。比如跳舞、比如唱歌,还有各种各样的乐器。
那些服装店里挂着的衣服,一件比一件好看。在看到城里的繁华以后,张玉树两口子想要自己的女儿也和城里的孩子一样多才多艺。
两人在工地做得很好,包工头是个厚道人,张玉树和周翠翠对以后的生活充满了希望。
两口子一抬头就看到了站在路边等他们的周晓华,对视一眼后,两口子一同加快了脚步。
张晓华好不容易控制下来的哭意在看到父母的时候又止不住了。
她哭着朝周翠翠跑去,周翠翠吓了一跳。她闺女从小就懂事儿,自打五岁以后,就少有这么哭的时候了。
她扔掉手上的扁担朝周晓华跑去。
“咋的了咋的了?乖你咋了?”周翠翠抱着周晓华,手像她小时候哭泣时那样安抚地拍着她的后背。
她的神色是那样的焦急,见张晓华只是哭不说话,她看了一眼张玉树。张玉树也急得不行。
但自打张晓华七岁过后,张玉树就不敢和她太亲近了。
他不善言辞,这会儿他只能在边上干着急。
桑时清三人看着他们夫妻的样子,那颗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桑时清朝着张玉树他们走过去。
张玉树下意识地站到张晓华和周翠翠的面前来。
桑时清就当是没有看到张玉树的防备姿态一样,她拿出自己的证件递给张玉树。
“张先生你好,我叫桑时清,是封城日报的一个记者。这是我的证件。”
张玉树看着递到自己面前的记者证,他文化程度不高,但封城日报这几个字他是认识的。
上面还盖有写了封城日报道的公章,出来工作以后的张玉树知道,只要加盖了公章的,基本就没有什么问题了。
他的手在裤子上擦了擦:“你好你好,请问你有什么事?”
桑时清看了一眼哭得快晕厥过去的张晓华,从包里拿出今天早上的报纸和张晓华给她写的信,把事情的起因经过从头开始说了起来。
张玉树的眼神从一开始的疑惑到后面的愤怒。
张晓华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不哭了,周翠翠死死地抱着她,眼泪在她的脸上肆虐。
在今日之前,张玉树夫妻对朱老头老两口有多么感激,现在他们对他们就有多恨。
尤其是对朱老头。为了能够让这老两口对张晓华更加尽心一些,张玉树在每个周日工地放假的时候买上一斤猪头肉,两斤小酒去和朱老头喝。
张玉树千算万算都没有那样和善可亲的朱老头,在他们不知道的地方会那么对他如珠宝一般养大的女儿。
张玉树把张晓华从周翠翠的怀里挖出来“:“晓华,你告诉爸爸,这个姐姐说的是不是真的。那老头是不是真的对你做了那些事情!”
张玉树是个实在人,奉行的是谁对他好一分,他就对谁好三分。租了朱老头的房子后,朱老头表现得很善意,投桃报李,张玉树对朱老头两口子很尊敬。
在今日之前,他在张晓华面前对朱老头的称呼都是朱爷爷的。
张晓华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变化,于是她带着哭腔,把今天下午和桑时清他们说的事情又说了一遍。
张玉树是知道自家闺女的,这孩子实诚,从来不说谎,更何况大宝贝这样的话也不是一个十岁的小姑娘能够编造出来的。
张玉树迅速做了决定:“小翠,咱干活的钱你带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