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万年啊,
“一座座贝丘已经化石化,无法做具体统计。
“它们见证了澳洲原住民从先民时代至今,数万年的近海生活,与资源利用情况。
“可以说,这些贝壳化石,这些一只,一只贝壳扔出来的考古学奇观,同样也是澳洲土着这一人类分支的化石,
“是他们在岁月中被凝固成琥珀的具象化。”
陆明转身,抬起手,他的手臂扫过澳洲广袤的土地:
“这六万年来,
“澳洲土着过得很幸福,
“狩猎采集生活,在本质上是按需劳动,
“土着之间没有劳动分工,没有社会分化,没有不平等,
“他们吃多少,就摘多少,他们需要多少,就狩猎多少,
“对他们而言,大自然的馈赠随时可以得到。
“而与先民人口自然增长的阈值相比,澳洲过于丰富的自然资源,又让他们没有任何备荒的必要。
“甚至,澳洲原住民的食物多样化和丰富性,要远高于同时期的欧洲农民,
“由于采集文明需要不断迁徙,澳洲先民的食物种类则多达上百种,平均寿命,也比世界上其他地方的底层人更高。
“是的,农业文明,作为整体而言,必然比采集文明更加高级,更具有组织力,生产力,战斗力,
“但作为个体而言,却未必更幸福,
“与采集生活相比,农业文明才更劳累,因为出现了制度性剥削,农人开始被束缚在土地上,
“至于工业文明,更甚,
“工业文明初期,人类个体迅速被生产关系异化,而当时的统治者和商人可不懂什么叫适可而止,
“工人工作超过十二小时非常普遍,这也是红色思潮诞生的核心原因之一,
“还有末世之前,劳动者面临的算法困境等等,
“归根结底,文明的发展,很多时候都不是以服务个人福祉为目的,不以绝大多数人为重。”
震荡波深以为然:
“俺们也一样。”
陆明点了点头:
“总之,澳洲土着就像一群被凝固在琥珀中的昆虫,漂流在时间的长河上。
“当然,他们的‘文明’——如果能称之为文明的话,也不是完全没有发展,
“六万年来,他们发展出了复杂的‘手势语’,用以传递信息,主要是在狩猎动物时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