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了房,小玉忙伺候她梳洗更衣,唠叨着:“夫人,大人刚刚被人请了去,说是京兆伊府上的,您不在,大人就一个人去了,临走还挺生气的呢!”
杨玲珑想起昨晚的不快,只得强笑道:“别管他,总是发起脾气来毫无由头,过一会子他自己就没事了!”
小玉不满了:“夫人,您这般不上心可不行,你们才成亲一个多月,在平阳时大人就爱往傅倩那里去,您可得多留点神哪!多关心关心大人才好!”
“好啦好啦!小玉,我累了,想睡觉,你也赶紧回屋去吧啊!”小玉还想再劝,却被杨玲珑连推带攘地赶出了门,只好乖乖回屋歇着去了!
慕容冲当晚并没有回驿馆,而是喝醉后宿在了慕容垂府上,次日睡到日上三竿,醒来时便匆匆告辞,不做多余停留,回到驿馆却仍未见到杨玲珑,不由得心头火气,叫来小玉喝问:“夫人呢?”
小玉见他面色不善,心思一转,道:“夫人说是进宫见德妃娘娘,兴许午后便能回来了!”
慕容冲闻言怒气稍歇,摆手让小玉下去,自己在空荡荡的房间里转悠了一会,忽然想起一事,忙换了身衣服,带了顶草帽遮住脸面,悄无声息地翻窗溜了出去!
☆、157 秘密会面
他到了街道上,见来往的行人并没有注意到他,忙将帽檐往下拉了一拉,急匆匆地向前走去。走了许久,才到了一处宅院前,见大门处有四名穿着军装的士兵把守着,只得闪身走向后门,这处宅院相当宽阔,前门到后门又耗费了他些许时间。
后门紧闭,好在门前无人把守,他上前轻轻拍了拍门,拍门的动作倒有些不同,时快时慢忽轻忽重地拍了七下,只听门后有人轻声道:“外面是谁?”
慕容冲沉声道:“卖布的。”
那人迟疑了一下,像是在沉思什么,转而又道:“卖布的?我要的布长一丈宽九尺重八斤,你有吗?”
慕容冲会意一笑,从怀里掏出一块铁片,晃了晃,门内的人想必看得清楚,忙将门打开,只见门内是个四十来岁的男子,相貌极其普通,矮胖的身躯却异常灵活,将慕容冲手中的铁片拿过去细细一看,见上面粗粗地刻着辟邪图案,图案正中一个鲜字。他眼中精光一闪,看了看慕容冲,因为身高的差距,慕容冲绝世的俊颜便彻底落在了他的眼底,他却并没有流露出惊艳的神色,只将铁制令牌郑重交回慕容冲手中,道:“请随我来!”
慕容冲将令牌收好,跟在那人身后,在府内匆匆前行,虽心下难免对这庭院内的布置有些好奇,却并没有多余的时间来欣赏,稍一不留神便会跟不上前方那人的脚步。
他正在暗骂那人走得太快,却见那人忽地停了下来,站在前方,微微躬身道:“夫人!”
慕容冲一惊,心知自己的装扮有异,不宜被外人看见,只得低头躲在中年男子身后,不敢吭声。
被称作“夫人”的正是平原夫人赵蕙君,她正在院中散步,却冷不防看见他们二人,只一眼,她便看见草帽遮挡下的慕容冲,心中一惊,布置他来府中做什么!正要开口想问,却见他刻意往后躲了一下,再看他装扮得古怪,便明白了两三分,淡淡地道:“你们忙自己的吧!”
中年男子应了,带着慕容冲越过她向前走去。
经过赵蕙君身旁时,慕容冲稍一抬起眼脸,却在看清那张脸后惊得暗呼一声!那张脸,若不是多了些圆润和沧桑,几乎就是杨玲珑了!
怎么会有两个人长得这么像?
无暇深想,他一惊被那男子带到一间厅堂内,堂内的男子一见他,忙示意旁人尽数退下,这才笑呵呵上前道:“我就知道你今日定会过来,正候着你呢!”
慕容冲将草帽拿掉,看着面前丰神俊朗的中年男子,笑道:“虎威将军当真料事如神哪!”
韩延闻言,哈哈一笑道:“王爷又抬举我了!”
虽然燕国一惊灭亡,但他这位燕国旧臣仍不忘称呼慕容冲一句“王爷”聊表心意罢了!慕容冲早已习惯了这样暗地里的称呼,径自走到桌边坐下,看了看韩延,道:“近来事情进行得如何?”
☆、158 喜得贵子
“一切顺利,这是谢堂主托我呈给您的进项明细账目,您过目!”韩延将桌上的账本拿到慕容冲面前,补充道,“另外,您吩咐的事,我已经叫人办了,这是记录!”
慕容冲放下账本,从韩延手中接过一张纸笺,细细拆开后,看着上面的内容,越看越生气,不由得将纸撕得粉碎。
韩延见他发怒,却不出言安慰,只静静站在一边,看着他,等到他怒气稍稍平息时才开口道:“主公,以后还要继续盯着夫人吗?”
“继续跟着!她武功不弱,让你手底下的人要小心着些,千万不能被她发现了!”
“是!”
韩延虽答应了,但心中却万分不乐意做这样的事,自己的主公居然命令手下跟踪夫人,这样的家事让他搀和进来,令他费解,但是又不敢违抗命令,只得命人不分昼夜地盯着杨玲珑,将她的一言一行都记录下来,交给慕容冲查看,看适才的情形,似乎杨玲珑做了什么令人恼怒的事。
慕容冲想起属下的汇报,又是一阵气恼:她和恒超关上门在屋里都做了些什么?看如今的情形,她果真是红杏出墙了!
他又静下心来与韩延商议了些许朝中大事方才回驿馆,到驿馆内已经天黑了,见杨玲珑在房内静静地读着一本诗集,心中的怀疑稍稍有些消散:或许,是自己想多了呢?
杨玲珑见是他,展颜一笑,柔声道:“回来啦?怎么这样晚?晚饭吃了吗?”
“没呢!”
“那我叫小玉去准备!”
“好!”慕容冲看着忙活着的杨玲珑,心中有些懊恼,她是自己的妻子,为什么会去怀疑她呢?
可是怀疑就似一颗万恶的种子,在他的心里悄悄扎了根,正慢慢地发芽,也许终有那么一日,会在不知不觉间长成一棵参天大树,将他心中的阳光遮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