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磊说:“弟妹,你糊涂啊,怎么能做这事呢?”
明月抽泣着说:“乔磊哥,我还有别的办法吗?欠曹玉娟的钱要还,公司要周转资金,贷款的路被谭健堵死了,后来连高利贷都拿不到,如果公司倒闭了,我欠的那么多钱,就是我和志生不吃不喝打工一辈子也还不清,人常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你以为到那时我们还能像现在这样吗?”
戴志远看着明月,按明月的性格,这些事情是羞于出口的,特别是面对自己这个大伯哥和忠厚的乔磊,可明月虽然抽泣着说,但说得很顺,一点也不打结。
志远问:“这些事还有谁知道?”
明月说:“只有志生知道,亮亮的奶奶也许知道一些。”
志远说:“明月,你别再骗我了,你前两天,就呆在桃花山,你哪里也没走,难道谭健到桃花山上去见你?你又如何陪谭健两个晚上。”
其实戴志远也不知道明月那两天是不是一直待在桃花庵,但他鬼点子多,又看出明月在撒谎,才诈明月的。
明月一听事情被戴志远说破,伏在办公桌上嚎啕大哭,说道:“他大伯,乔磊哥,我也不想把屎盆子往自己头上扣,我没办法啊!”
明月哭着把简鑫蕊带着孩子来桃花山找她的事说了一遍,最后说道:“简鑫蕊先拿出一张一千五百万的支票给我,我不同意,凭什么啊,我向她要了三千万!”
戴志远说:“明月,你还是太善良了,应该要到她给不起。”
明月说:“我也不想把事情闹大,儿子大了,还要在桃花山生活,我不想让儿子一辈子有人在后面说他有个在外面养小三的爸爸,让他一辈子抬不起头来。”
志远说:“那你也不能自己一个人承担,往自己的头上扣屎盆子啊?”
明月说:“我在桃花山生活十几年,我萧明月的为人乡亲们都知道,将来传出去了,人们要是相信这回事,我也不在乎,但我相信绝大多数的人不会相信我萧明月会做出这种事的。”
乔磊老实,说道:“我一听不就相信了吗?”
志远说:“明月一说,我就不相信,明月,就没有别的方法了吗?”
明月说:“我答应过简鑫蕊,不能让志生知道她来找过我,我也收下了她给的三千万。”
戴志远不禁感叹,简鑫蕊真的太精了,明月答应这个条件,要想离婚,只能找理由说是自己的原因,不仅保住了志生在桃花山的名声,也为将来自己和志生生活在一起,减少了愧疚心理。
戴志远说:“明月,现在钱的问题解决了,咱就不离,好好的和志生过下去,看她简鑫蕊怎么办,再说了,区区三千万,在我们眼里是不得了的巨额资金,在简鑫蕊眼里,真的不算钱!”
不愧为戴志远,说起话来,没脸没皮的,这事戴志远能做得出,但她萧明月做不出。
萧明月惨然一笑,说道:“我眼里对感情的事容不了沙子,正和志生一样,知道我去陪了谭健两晚,现在看我就感到恶心,我看志生也是这个感觉。”
戴志远不理解也不相信,心想自己同时和田月鹅,龚欣月相好,也没见她俩有什么反应,明月还是心眼太小。
戴志远双手插兜,歪靠在办公桌旁,嗤笑道:“明月,你和志生就是做生意做傻了!感情能当饭吃?你俩现在最要紧的是保住公司,守着这摊子产业,离什么婚?简鑫蕊给的钱拿着,婚不离,将来她还能把你怎么着?”他挑眉看向明月,眼角带着不以为然的轻佻,“再说了,志生就是一时气昏头,等过阵子冷静下来,你俩床头打架床尾和,什么坎过不去?”
乔磊却攥紧了拳头,黝黑的脸上满是纠结。他在原地踱了两步,终于开口:“志远书记,话不能这么说。明月是有骨气的人,她心里难受才想离婚。”他转向明月,声音放得很柔,“弟妹,我知道你委屈。要是你真觉得过不下去,我支持你。这世上没有谁离了谁就活不成,桃花山的乡亲们都知道你的为人,不会信那些风言风语。”
戴志远嗤笑一声:“乔磊,你就是死脑筋!离婚多不划算,传出去公司名声也得受损。”他掏出手机晃了晃,“你看看现在的世道,多少夫妻各玩各的,表面上还不是恩恩爱爱?只要钱攥在手里,日子照样过得风光。”
明月摇摇头,抬手擦去眼角泪痕:“他大伯,你不懂。我和志生之间的裂痕,不是钱能弥补的。就算勉强在一起,心里的疙瘩也解不开。”她看向窗外渐暗的天色,声音平静却透着决绝,“离婚协议我已经写好了,我不想再拖下去。至于公司,我会把该处理的都处理好。”
乔磊一拍大腿:“对!做人就得活得敞亮。明月,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我乔磊绝不含糊!”他狠狠瞪了戴志远一眼,“志远书记,感情的事不能用生意经来算,你别再劝明月了。”
戴志远耸耸肩,一脸无奈:“行,你们固执,到时候后悔了可别来找我。”他转身要走,又回头补了一句,“不过明月,等志生想通了,你可别把他拒之门外,毕竟孩子还得有个完整的家。”
明月说:“这不是想通想不通的事,在原则的问题上,是不好让步的,我还请你们给我保密,让志生恨我,他越是恨我,就越减少内心的难受!”
戴志远叹了口气,乔磊说:“那真的委屈你了。”
办公室陷入短暂的沉默,只余窗外晚风掠过树叶的沙沙声。明月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重重叹了口气,重新打开电脑,屏幕的冷光映照着她眼底未干的泪,也照亮了桌面上撕碎的离婚协议残片——那些被雨水泡胀的字迹,仿佛成了她破碎婚姻的无声注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