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脱口而出:“恒昌。”
简鑫蕊微微一笑,说道:“我相信这是天意,说实话,如果你们不走到这步,我真的想一个人把依依带大,一辈子不打扰你们,现在老天给了我这个机会,我又何必犹豫,萧老板,退一步,放过志生,也放过你自己!”
简鑫蕊收起一千五百万的支票,又拿出了一张三千万的现金支票,说道:“你收好,随时可以到银行取钱转账,密码是志生的生日!”
说完对门外抱着简依依的夏正云说:“通知刘晓东,我们回去。”
简鑫蕊走后,明月看着桌子上的支票,伏在桌子上失声痛哭!
支票上的数字刺得她眼睛生疼,明月伏在桌上,泪水洇湿了衬衫。屈辱、不甘、愤怒,无可奈何绞成绳索,勒得她快要窒息——她苦心经营的婚姻,竟成了明码标价的“交易品”,而自己,在现实的深渊前,连说“不”的底气都被碾碎。
玉观音上“恒昌恒寿”的几个字,像宿命的谶言。当年普济师太说“双玉合,缘法生”,她曾以为是夫妻同心的吉兆,如今才懂,是命运早就写好的分离。恨简鑫蕊吗?恨,可更恨自己,恨自己在债务前的无力,恨自己对婚姻破碎的预见与逃避。
哭到抽搐时,手机屏幕亮起,是志生发来的“在庵里还好吗”。明月盯着消息,手指悬在删除键上——那些深夜等他的温柔、困境中相互扶持的过往,真的要一键清零吗?可简依依胸前的玉观音、桌上的三千万支票,像两道铁证,逼得她不得不承认:这场婚姻,早就千疮百孔,而自己,终于亲手把最后的遮羞布扯掉了……
普济师太送简鑫蕊下山,一路上高念佛号:“阿弥陀佛,缘来缘散,自有因果!”
简鑫蕊回望着渐渐远去的桃花庵,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包带,刚才强装的冷静如薄冰般碎裂,赢了吗?三千万换来了转机,可为什么心里像压了块浸了水的棉絮,沉甸甸地发闷。
想起明月伏在桌上痛哭的模样,简鑫蕊喉咙发紧,愧疚如藤蔓攀满心室——她用现实的利刃剖开别人的婚姻,哪怕理由再“无奈”,也是实打实的伤害。可转头看怀里熟睡的依依,又咬咬牙把心软咽回去:为了孩子能有完整的家,总得有人承受这份“恶”。
志生生日做密码,是赌,也是最后的坦白。她太清楚,纸包不住火,可至少现在,能让明月别在崩溃时把一切捅给志生。
车窗外的风景快速倒退,像极了这些年被她甩在身后的“道德”,而前方,是孩子期待的眼神,和自己穷尽半生想抓住的“家”,哪怕这“家”是踩着别人的破碎筑成的。
夏正云问:“简总,在这里住一晚上,还是回南京?”
简鑫蕊说:“回酒店收拾一下,把房间退了,我们马上回南京!”夏正云看着简鑫蕊,觉得简鑫蕊仿佛在逃避。
依依说:“爸爸呢,我还没见到爸爸呢?”
简鑫蕊说:“爸爸出差马上结束了,他回南京后,就不会再去出差,会一直陪着依依长大的。”
依依开心的拍着手,忽闪着大眼睛,对简鑫蕊说道:“妈妈每次都这么说,可爸爸每次都有家里过不了几天,又出差了,你是简总,难道不能不让爸爸出差吗?”
简鑫蕊知道,依依得到了爸爸的陪伴,那另一个孩子将失去爸爸的陪伴,她想到萧明月那伤心欲绝,无可奈何的样子,眼眶里不禁充满泪水!
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世上哪有什么十全十美!
萧明月回了志生的信息:“还好!”
“什么时候回来,我去接你!”
“不用了,我想在庵里再住一晚,明天我自己回去!手机快没电了,你放心。”
明月发完信息,就关掉了手机!
普济师太送走了简鑫蕊,回到禅房门口,双手合十,一动不动的站在门口,听着明月悲痛的哭泣。师太嘴里不停的念着经,直到明月停止了哭泣,才走了进来!
明月看到了普济师太,泪水马上又下来了,抽泣着说:“师太,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们的结果?”
普济师太缓缓坐下,声音如古寺暮鼓般沉稳:“阿弥陀佛,施主可知,世间因果,如莲开落。当年老衲赠双玉,并非预判离散,而是盼缘法能引向善。”她拂过案上经卷,目光落在明月哭花的脸上:“施主与志生曾结善因,相扶创业、共守家宅,是世间难得的夫妻情分;简施主因爱困生,让孩子承无父之苦,亦是孽因生孽果。”
“可如今这局面……”明月哽咽着,泪水又要坠落。普济师太轻轻摇头:“因果从不是简单的善恶清算。施主看那老桃树,春绽繁花是果,冬承风雪是因;简施主强行破局,是她的执念恶果,而施主承受的背叛与伤痛,何尝不是往昔情分里藏着的‘因’?”
她取出当年那对玉观音的残绳,递到明月手中:“双玉本为一体,如今虽分‘恒寿’‘恒昌’,却也应了‘福祸相倚’。施主若执着于婚姻的完整表象,只会被恨与不甘缠住;若能看透因果,放下执念,或许能在破碎里寻得新的生机——救闺蜜、保公司,让更多的妇女活得更有尊严,护孩子周全,何尝不是另一种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