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正帝见之,差点没背过气去。
一旁的赢祥实在看不下去了,皱眉道:“贾环,今日的宫宴,皇上寄予了厚望,也有许多准备,有许多事要谈……
你怎地就不能忍耐一二?区区一个董锋,又算的了什么?
哪怕先虚与委蛇,暂时遮过了,后面自有陛下为你做主。
何至于如此暴烈?
还说的……”
贾环沉默了下,道:“每一次权力交接,必然会引一场大洗牌。新贵们想要升官财,就要踩着前人的尸骨向上爬。这本是官场常态,我管不着,也不想管。
可既然他们把注意打到我的头上,我若再忍让,丢的就不是我一个人的脸面,还有我贾家的体面。
而且,这种事有一分退步,后面就是层出不穷的蚂蟥。
我怕麻烦,所以,就从一开始打断伸来的手……”
“放屁!”
隆正帝一个字都不信,咬牙道:“你不去欺负别人就好了,谁还敢惹你?新贵?哪个新贵有你贵?你连皇子都敢打压,皇后的子侄都差点被你打死!你还敢赖别人?”
贾环呵呵一笑,道:“陛下,这件事总不能怪在臣的头上吧?分明是……”
“够了!”
隆正帝喝断贾环的话,厉声道:“你不要以为朕不知道你的心思!你还记着梁九功死前对你说的话,他让你保住皇太孙,所以,你要将赢昼的脸面踩在地上,让他颜面尽失,对不对?”
此言一出,连赢祥的面色都微微一变,轻轻倒吸了口冷气,有些骇然的看着这一对君臣。
更让他惊骇的是,贾环竟然,沉默了……
不过好在,贾环没有沉默太久,在气氛愈凝重,凝重到后面的赢昼连跪着都有些费力时,贾环缓缓开口道:“陛下,您想多了。”
赢祥眉尖一挑,赢昼悄悄抬起头,苏培盛脸色稍微多了些血色。
他就怕贾环真的认下了隆正帝的说法,那才是骇人之事。
梁九功说的遗言,可不只这一句……
只要不是因为还惦记着梁九功的遗言就好,其他的,都是无关轻重的小罪……
“朕想多了?”
隆正帝的脸色没有一丝好转,眼神也依然凌厉,寒声道:“若非如此,你为何要大闹含元殿?”
贾环有些无奈道:“陛下,臣也是人,今年才十四岁,让人明目张胆的敲诈勒索,如何能忍得住?
再者……咳咳,今天臣在好汉庄喝了一天的酒,喝的稍微有点多,有点醉。
明日不是要出征吗?高兴!
正在兴头上,想着如何上阵杀敌,偏巧董锋那孙子,好死不死的跑来敲诈臣,张口就是七成份子。
他也不想想,臣光本钱就要耗掉至少六成,辛苦了一番,臣还要倒贴一成……
只这样也就罢了,他还拿一些大帽子往臣头上扣,好似臣不给银子就是不知道为陛下分忧……他娘的,妥妥一个奸臣。
他董家怎么不破家捐银子?
要不是看在皇后的面上,臣今儿非捶死他个王八蛋不可。
瞎了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