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自己之前想事情想的太过投入,慕子川忽然觉得心口一紧,忍不住四周看了看,却没能发现司徒兰的踪迹,总觉得今天晚上的事情格外蹊跷,他敢带林糯来,是因为自己有足够的把握不让林糯从自己手上溜走,可是这调包的速度实在太过诡异,让他不得不怀疑自己的阵营里出现了奸细,更也许,是对方的阵营里多了一些难以预料的人物,比如。
他抬头看了一眼坐在高台的王爷新晋宠妃——司徒梅,眼神疑惑而又恼怒,像是一只栖息在黑夜里的苍鹰。
被注视着的那人依靠在华昌王的身边,轻轻为他捶着腿,像一只优雅的猫,不发一声,更没有人知道她心底的想法。
暴风雨的前夕,总是如此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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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娘,我好紧张,大殿里那么多大人物,我要是跳错了可怎么办。”眉秀捏着衣角,有些无措的站在那里,她原本也不是怯场的人,可今日的场面实在太大,让她紧张万分。
楚娘看了她一眼,好生安慰了几句,便将目光投向了远远站在那里的司徒兰,那人带着一张红色的面纱,将半张姣好的脸藏在阴影之中,整个人亦仙亦魔,唯一露出的眉眼如同初见一般温顺而出众,眼神里却多了一些不同的意味,那一瞬间,楚娘的太阳穴突突的跳了两下,复又恢复了平静,只是一场规模有些大的表演吧,练了那么久,应该不会出什么差错的。
明日便是华昌王登基的日子,这场宫宴的意义自然可想而知。
司徒兰站在沈寻身后,四周打量了一番,这座偏殿她以前并没有来过,但大体布局和其他宫室也是没有区别的,一样的空旷精致而富丽堂皇,换了一种身份再来看这样的场景,心情实在有些复杂。
司徒兰朝前走了两步,目光有些莫名的投向了四周的人,那些人都是这场宴席的歌舞表演者,有的是宫廷御用艺人,有的则是来自五湖四海的民间,穿着各种各样的衣服,画着各种不同的妆样,那些等待着的或是紧张或是平静的心里,一定料想不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能够进入大周的皇城自然是要经过层层检查的,司徒兰将匕首藏在了跳舞用的大扇子手柄里,在宫外请了巧匠专门设置的暗关,只有拉出扇面的第二根竹签才会打开扇子的玄关,不知道的人绝对看不出里面的玄机,也就顺利的将匕首带进了宫中,一路无惊无险。
某些历史的改变永远都在一瞬之间,倘若出手慢了片刻,便会一败涂地,她赌上自己的全部,只为在今日有个了断。
似乎是感应到了什么,沈寻忽然回头看了她一眼,四目相对,风声都静了片刻。
——你怕么。
——怕。
——怕什么。
——怕从此失去你。
沈寻忽然伸出手覆在了她的掌心,那样的姿态安定而又温暖,眉眼一弯,却什么也没有说。
不要怕,我早已想好退路,今日之事如果败露,穷我毕生之力,也会护你平安而出。
此时,门口一位太监用尖细的嗓音高声唱道:“阐西阳春班作备——”
话刚落音,便有几十个人应声朝外走去,却也不敢发出太嘈杂的脚步声,人潮过后,一名宫装女子从外面走了进来,那人身穿高位品级的宫装,年龄看起来也不小了,模样端的是一本正经。宫里有时候就是这样,哪怕你在主子面前是个奴婢是个下人,可是一旦有了品级,在平民老百姓面前也算是个尊贵人物,照样不会让人低看一等。
偏殿里的人纷纷向她行礼,毕竟是宫里看起来有头有脸的人,总要客气一番的,沈寻和司徒兰看清楚了来人的相貌,心中一喜,却也跟着行了个礼。
陶优左右打量了一番,在人群中看见了司徒兰的脸,这才放下了心,随后又看见了沈寻的身影,心中虽然有些不可思议,却也不敢在明面上表现出来,只轻轻咳了一声便开始说话了,模样甚是随意道:“都是些标致人,准备了那么久可千万不要出差错,被哪个达官贵人看上也是你们的幸事。晚宴结束后娘娘可能会留你们一会儿,毕竟在宫里闷太久了想看看表演找点乐子……都明白了吗?”
楚娘一愣,虽然有些莫名其妙,却也连连称是。
陶优姑姑说完之后,淡淡地看了司徒兰一眼,便转身离去了。
司徒兰也是一愣,半晌,明白了那几句话中的玄机,陶优姑姑每句话的第一个字拼凑起来就是五个字:都准备完毕。
一个都字,看来不止之前拜托她的事情,连林糯的安危问题也解决了。
陶优姑姑竟然用这种方式来让她安心,倒让她有些惊讶了,司徒兰转头看了沈寻一眼,示意他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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