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细珠眸光寒冷,“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这雨竟然下了一夜,山路寸步难行,四人依旧困在原地。到了天明,雨才停。安世华带着游华说,一身清爽地走出来,游华说还伸了伸懒腰,“你们昨夜睡得可好?”
左千山即使困顿了一夜,依然精力充沛,他怒目圆睁,“你们昨夜就在旁边?”
游华说轻轻点头,笑道:“不好意思啊,你们的谈话都听到了。”
安世华冷冷一哼,注视着林间的那两个女子。左千山移动身体,正好挡住他看向明细珠灼热的视线,“你…你想做什么?”
“我只是没想到,你竟然是她的女儿。难怪有些眼熟。”
明细珠显然体力不济,娇喘微微,犹自嗔道:“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想不到你娘竟然嫁给了明威那个莽夫。”
“不准侮辱我师父!”左千山拔刀出鞘,气冲山河般劈了过来。
安世华动也没动,就见左千山被撞了三丈开外。
“好深的内力!”谢芜意一脸清冷,却止不住赞道。她的视线随即又转向游华说,“游华说,既然话说明了。我问你,落一在哪里?”
“这个你要问他,落一哥哥当时还追我来着,被他一颗雷霆弹击中了。”
“雷霆弹?”谢芜意霎时花容失色,“那他…可还活着?”
“我不知道。”
谢芜意双腿一软,差点支撑不住,晶莹剔透的泪珠撒进密密层层的树叶里,“我教他别去找你,你就是害人精!落一为了你,做了那么多,你…你却害死了他…”她捂住肚子,游华说忽然发现她宽松的长裙底下,腹部竟然微微地隆起,似乎有五六个月的光景了。那日,她肚里的小孩没有事…那是她和落一哥哥的孩子…
“那天,你骗了落一哥哥,你说孩子没了。”
“我只是想看看,到底谁比较重要。可是没想到,我竟然输得那么彻底。”
其实你没有输。
游华说看她低头痛哭,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就像一片云雨,却始终下不下来甘霖。干涸得开裂的大地,坦诚着自己的渴望,却仿佛永远得不到回应…
安世华冷冷道:“哭哭啼啼的,吵死人了。雷霆弹并没有击中那个小子,还不至于死的。”
谢芜意蓦然抬起头来,“你说真的?”噙着泪花的美眸我见犹怜。念奴扶起她,“少宫主,地上湿凉,恐对腹中胎儿不利。”
谢芜意点点头,看向失魂落魄的游华说,摸着自己的肚子又笑了起来,“你没有想到,我是真的有了他的孩子。如果我生下他,你说落一到底舍不舍得抛弃他?”
心口剧痛,游华说蓦地收回神思,无力回应道:“不管怎样,孩子是无辜的。”
“你说得对。所以我只求你…”谢芜意忽然跪了下来,“我和他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你也是一个女人,你应该明白我。我心里只有他,而你不是。你为何还要抓着他让他为你卖命呢?难道真的只有他死了,留下我们孤儿寡女你才开心?所以我求你,碧鸿仙子,不要跟他在一起了。”
念奴扶住谢芜意,“少宫主,你先起来!”
游华说冷冷一笑,半晌,转头离去。
安世华看着谢芜意,良久,“你这出戏倒是演得动人,不愧是花允疏的徒弟,我都要被感动了。可惜,你这肚子里的小孩,还不一定保得住呢。”说罢,安世华也随即跟上前去。
左千山道:“师妹,我们跟着他们一起走。他们一定有办法。”明细珠看了一眼谢芜意,点了点头。
谢芜意脸色白了又白,碎碎道:“我一定会保住他。”
念奴轻叹:“少宫主,这林子怪得很,我们也走吧。”
游华说一人气冲冲地走在前头,完全忘记了自己还身处沉璧山之中,忽然脚底踩空,往山谷滚去,一会就被灌木丛林遮蔽了踪影。安世华脚一跺,也只来得及抓住她的一角衣衫。
游华说一丝内力也无,徒手抓住一条长满倒刺的藤条,双腿腾空在崖边。她费了好些劲,才踩到光滑的崖壁上一块凹处。手掌心鲜血直流,疼痛不已。额头已冒出层层细细密密的汗滴,游华说咬咬牙,左手攀住了崖顶。忽然,石头一松,游华说再没撑住,直直掉落。那一刻命已休矣,没有一丝内力护体,摔下去不死也是残疾。游华说却不禁一笑,想不到竟以这样的方式解脱了。忽然,一道青影跃了出来,抱住游华说半空一翻,跳上了悬崖。完全失去意识之前,她闻到了一股药香…
“温贤弟,这步棋你可走得不妙。”
“怎么呢?”
两个青衣身影相对而坐,白发苍苍的老者笑态可掬,捏起一粒白子,“你瞧,这不是吃了你一大片?”
青衣翩翩的男子看来不过三十,却与老者以兄弟相称,倒不知这温姓的男子是何人。游华说立在门口,看着干净的院子里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