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有一段时间我犯困了一阵。
在短短的时间里,我做了一个噩梦。
梦见了一只梦魇,从菲斯利的油画《梦魇》里爬出来的梦魇。
就像油画里梦魇爬上熟睡中女人的身子,我梦到的梦魇也爬到我身上来,用利爪摩擦着我的喉咙。
沉重地压迫感,脖颈上的凉意。
我看到梦魇阴沉渗人的目光,明明毫无感情,却又满是感情。
262。
最后让我清醒过来的,是一阵水声。
它响了好一阵子都没停。
我睁开眼睛,第一感觉是脖子上的疼痛和凉意。
我摸了一把,摸到了一手血。
这让我脑子瞬间清醒的不像样。
噩梦似乎不只是噩梦。
263。
好在脖子上的伤口不大,只是淌了一会儿皮下组织的血。
但是问题是这个伤口的位置不太好。
它距离我脖子上的动脉只有几厘米。
距离让我在睡梦里安静地死去,只有几厘米。
264。
台灯还亮着,但是灯下的你不见了。
那本黑皮本子被人从中间撕开,上面一片潦草的字迹,还有被人使劲搓揉过的痕迹。
我一眼扫去,认出不少单词。
“Sarah”,“报纸”,“布鲁克林”。
“冬天”,“切斯特菲尔德”,“企鹅”。
我明白了,这是你用来回忆过去的方式。
265。
最后一行字,你用的气力特别大,字迹非常清晰,很好认:
『毫无防备???』
连续的三个“?”,是你解不开的困惑。
却是我难以言说的心酸。
266。
水声出自浴室,但浴室门缝里并没有透出光。
我推开了浴室门。
外面的光透进去,你靠着浴室的瓷砖角落坐着,全身湿漉漉的,手里握着割我头发用的刀,动作明显地瑟缩了一下。
但你望向我的目光真如梦魇。
阴沉,渗人。
明明毫无感情,却满是感情。
267。
“你在做什么?想要溺死,用淋浴的方法可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