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苦恼了好些天,仍然写不出什么东西,只得再次把吧台上晕染了墨水和泪水的信纸揉掉,沾染了一手的薰衣草香。
我对自己说,认清事实吧,Barnes中士。
只是一封悼词,何必回忆那么多呢?
你又哪里还能听到呢?
639。
其实不是我写不出悼词,而是想写的实在太多太多。
你往上翻翻,往下翻翻,都是。
640。
你的死亡很戏剧性。
还记得我说的,此生最大的敌人是什么吗?
——楼梯,我此生最大的敌人。
也是你的。
641。
1943年平安夜,不同的人庆祝平安夜的方式都不同。
平安夜,Steve在白宫演讲。
平安夜,我在实验室接受检查。
平安夜,Howard在给我做检查。
平安夜,你在画室画了一夜的雪。
642。
圣诞节凌晨的时候,Howard叫醒在实验台上睡得浑浑噩噩的我,偷偷把我送上前往纽约的火车。
他说:“我看你身上也没什么异变,大概就是肾的功能增强了吧。”
我说:“这是好事啊。”
他说:“对啊,所以你现在应该去跟Sherry好好交流一下如何正确使用肾的问题了。”
我:“……”
他拍拍我的肩:“去吧,记住明天早上天亮的时候,我们在布鲁克林大桥等你。等不到你,我们是不会回欧洲的。”
我真心诚意地感谢他:“谢谢你,Howard。”
Howard很开心:“我看Sherry学校那个模特蛮漂亮的,你有她的联系方式吗?”
643。
我很感谢Howard。
我能在战争期间回来见你,向你求婚,都是他的帮忙。
但我也恨他。
要是我没有回来,就好了。
644。
快到晌午的时候,我从火车上下来,打车到你学校。
学校里没有人。
静悄悄的。
但有一个水流冲刷地面的声音: